于采蓝给周永利开完药之后,把装钱的信封退还给他妈妈:“这钱就不用给我了,心意领了,一会拿药付诊费药费便可以。”
于采蓝的态度坚决,周妈妈见她实在不肯收,也只好又把那信封拿了回去。
她心想要不要再找个单独没人的时间再把那些钱给她试试。却听于采蓝说道:“到这看病该付多少付多少,不用想那么多。”
于采蓝并不想跟患者之间搭上人情这类关系。人情是昂贵的东西,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手软。她要收了这钱,以后周家人来了她就得笑呵呵地客气相待,她又不差钱,没那个必要,挣她该挣的钱就好了。患者要实在想表示感激之意送点不贵的东西还可以。
周家人便知道大夫这是真的不肯收了,便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然后让周永利跟于采蓝告别,两口子推着轮椅出去拿药去了。
这时袁宝坤带着钱伟鹏进来找于采蓝说事,说的是提前安排人手,以及联系川地附子种植户的事。
这次入川,于采蓝他们虽然可以借用沂副院的加工基地,但是附子在夏至采收后,要去皮的话,必须安排大量人手,在附子腐烂之前迅速用竹刀人工去皮,再进入其他加工工序。
这样加工出来的附子跟药水去皮的不可同日而语。雇佣人手的事当然得他们自己安排,不能指望沂附院那边全都给解决了,沂附院那边需要的人手更多,自己也要找人呢。
除了要事先雇好人,也得到那边找找熟人,联系那边的种植户收购。联系好了,谈妥价格。这件事也要于采蓝自己安排的。
如果联系不到愿意把附子卖给他们的种植户,他们拿什么来加工呢?这件事也安排好了,等夏至一到,种植户一采收,于采蓝这边的人手马上就能到位,开始加工。
这两件工作,于采蓝就交给了袁宝坤和钱伟鹏,俩人动作很快,两边都有得力的亲戚,很快就给了回话,说会尽快安排,安排好了会再联系他们。
于采蓝听他们说完这些情况之后,很高兴,这两人外联能力都很强,是可用的人才。
这时候于采蓝想起一件事,中午钱伟鹏在后门菜地那边的空地上连做了十几分钟俯卧撑,那时于采蓝在午睡刚睡醒,从窗口看了一会,她以为他在锻炼身体。
这时说完了正事,于采蓝就问钱伟鹏:“你中午刚吃完饭就做了那么多俯卧撑,能行吗?胳膊不疼啊?”
听到这句话,钱伟鹏打了个哈哈,然后袁宝坤笑着告诉于采蓝:“他昨天晚上跟咱们打赌了,说要学一学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到后半夜两点再睡,要是做不到的话,罚他俯卧撑二百个。结果他十一点多自己就睡着了,衣服都没脱。”
钱伟鹏嫌袁宝坤嘴快,白了他一眼,然后耙了耙自己短短的头发,以缓解尴尬。
“两点?要是容易失眠的人挺到两点还行,小钱你一看就是觉好的,想熬到两点我看太难了,别太为难自己了。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于采蓝说着,放袁宝坤他们回去忙去了。秦羽刚才也没闲着,在和一个候诊的妇女闲聊,那妇女一边膀子抬不起来了,听邻居说上这边诊所扎针大概就能治好。
约翰逊听她们俩聊天,也听懂了大概的意思,他想不出这女人的膀子要怎样治才会好,西医各科都细化了,这方面他不懂,他想看看女大夫会怎么处理。
刚治了一个妇科崩漏的病人,又唤醒了植物人,那么这个臂膀不灵活的女人,她会怎么处理呢?
“你这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用药物配合针灸的方法比较好,你能接受针灸治疗吗?”于采蓝给那妇女检查之后问她。
有一部分人对针灸有恐惧心理,所以于采蓝先问一问。
“可以的,大夫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做吧。”妇女来之前就想扎几针了。
约翰逊看着那位五十来岁的女人身上的十几根针,脑子里问号挺多的,明明是肩膀胳膊不舒服,女大夫为什么在腿上和手上也扎了呢?扎了这些细针就能见效吗?
于采蓝这边没让他们等多久,半小时起针后,那妇女欢喜地摇晃着胳膊,说道:“太好了,这么快就好多了,现在舒服了。这些天可把我难受坏了。谢谢你了大夫。”
于采蓝每天要听多次谢谢,这两个字轻易已经不能在她心里泛起涟漪,只点了下头:“回家以后注意别受风了,不能太贪凉快,拿药回家先吃一疗程吧,明天还得来扎针,按疗程来。”
于采蓝这边在诊所忙碌,何家老两口则都在家,他们本来就不爱出门,天这么热就更不会出门了。
闲聊天的时候,何老太太把她给雷厅长打电话的事跟何老头讲了讲,讲完了之后,何老头看了她几眼。
然后挪近了一点说道:“老太婆啊,这事你出发点是好的,就是事先没跟采蓝商量,怕那孩子知道了有想法。”
“什么意思,我这样不也是担心雷厅长再让她出门会诊吗?”何老太太本来准备喝几口绿茶消暑的,听到他这么说,就停了下来。
何老太太觉得她跟雷厅长是不熟,雷厅长跟他们家有来往主要是因为于采蓝。她打这个电话有点冒昧,可她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于采蓝抱不平,孙媳妇大着肚子,雷厅长还请她出门去给人会诊,她觉得不痛快。这事要是让于采蓝来说,她也不可能说的。那怎么办,只能她这个老太太吱声了。
何老头继续开导:“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觉得委屈,不过这事雷厅长知道了会怎么做?会找人处理吧?这一找就有可能惊动到他那个层次的人,那么李局作为鹿港治安的负责人,只怕要吃瓜落了。可他事先已经提醒过咱们家采蓝了,所以说采蓝不想张扬有她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