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蓝没逞强,和杜家人还有一院的大夫们客套了几句便跟周卫红他们离开了。
钱伟鹏没用任何人安排,自动自觉地跟在于采蓝他们身后走出了病房。于采蓝对他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观。别的方面且不说,她觉得这个小钱还是挺有决断力的,这也是成事的条件之一,还是先观察观察吧。差不多的话就让他留下来。
几个人到了停车的地方,于采蓝见他们几个都是男的,便主动坐到副驾驶位上,让张学峰和钱伟鹏坐在后边。周卫红对自己开车技术很自信,他觉得于采蓝即使坐在副驾驶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他的反应能力可是很快的。便嘱咐于采蓝:“抓着点把手。”然后才把车子开出医院。
车开到半路,发现来的时候还挺顺畅的马路,前方竖起了警告牌,看上去好象是前方在进行什么管网施工,要求来往车辆绕行。周卫红便一打方向盘,把车子开进了不远处一条双车道的马路。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于采蓝能透过车窗看到路灯下的行道树在不断后退。她计算着距离,估计着再有二十多分钟就能到诊所了,到了那里把张学峰和钱伟鹏放下,她就可以回家休息。到家了冲个澡一定得好好睡一觉。
这一条路上车子不多,偶尔能看到有车从他们对面开过来跟他们这车错身而过。行人就很少了。眼看着再有几百米就能拐上大马路了,坐在车后边的钱伟鹏忽然说道:“开快点,好像不对劲。”
张学峰看了下周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倒是周卫红也觉察到了,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的声音,便稍微加了点速度。
没敢开太快,怕于采蓝受不了。然而还是晚了。车子前方二十米远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帮人,远远地看着似乎都挺年青的,他们手里大都拿着木棍和钢管等物,还有几个人手里居然有白亮的砍刀,那砍刀在路灯下扬起来砍向他人的时候看起来挺明显。
眼见那帮人边打边向这边移动,周卫红暗骂了一声该死。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群架。
如果车里没有于采蓝,他巴不得上手陪他们练练玩一玩呢。
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他在这么窄的路面上把车倒回去,没法倒得太快,太快了他能做到,可于采蓝会受不了。估算着那些人奔跑的速度,他觉得在那些人到这边的时候吉普车是倒不回去的。他只好说道:“小于,待会那些人过来了,你就抓住车门,把头伏低了躲着点。”
至于张学峰他们两个,他没给任何嘱咐,让他们自求多福吧。那些人自顾自的打架不招惹他们还好,如果朝着他这车里的人下手,那他只能重点保护于采蓝一个人,别人只能是方便的时候兼顾一下,太多的管不了。
张学峰:“……”他没打过架啊!这个他真没经验,也只有硬着头皮顶着了。
钱伟鹏跟于采蓝一样都坐在车的右侧,他跟张学峰可不一样,张学峰读书时就是个乖学生,他可不是,他没少跟混混打交道。可是已经有好几年没打过架了呢。他看到车前方那些人马上要过来,非但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兴奋地活动着手腕。他想好了,只要那开车的周哥说要出去跟他们干,他肯定二话不说的下去,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啊。
这时候那两伙人已经分出了胜负,其中落败的一伙好几个人身上都被人砍得血淋淋的,至于棍棒伤更普遍了,他们那帮人呼喊着从一条小路跑了,胜的那十来个人没追过去。停下来说话的时候,发现面前有一辆车。
周卫红便知道他们这是要打这辆车的主意了,说不定要劫点财什么的。毕竟这年头开车的人很少,能有车开的人要说没钱别人都不会信。虽然他这辆是军车,可在那些杀红了眼的人眼里,这样的月黑风高夜,疯狂起来没什么不敢干的。
“周哥,他些人过来了,干吧。我一会下车守在小于大夫车门旁边。你去收拾那些人,你看怎么样?”
周卫红回头一看那小子的神情,便知道他以前没少打架,是个有经验的主。这种时候,他这样人确实有用,便点了点头。自己则随时准备下车。
于采蓝这时候也是挺无奈的,李局事先已经提醒过她了,加了小心,还是遇到这种事儿。她倒是有些麻醉药在包里,可是那东西并不象传说中那么神奇,并不是说随便在针灸针或者什么针上抹上一点,然后刺入人体就能起效的,需要达到一定的剂量才行,而且要想起效快得静脉注射比较好。看来现在除了小心防备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她看了眼钱伟鹏:“你在车里待着吧,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如果过来保护她的是周卫红,她肯定答应。钱伟鹏是钱老大夫托付给她的,看着像是普通人,不比周卫红一身硬功夫,她可不敢让小钱来保护她,万一出点事,她负不起这个责任。
钱伟鹏没跟她争辩,等那帮人靠近车门,周卫红下车之后,他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并且随手捡起地上别人丢下的一个木棍,往于采蓝旁边的车门前一站,摆出防守的姿态。
于采蓝一看:哦,他看上去还挺专业的,有这方面的经验?
她伸手,打开车门,并没有像周卫红说的那样窝在车里边等着他们保护。毕竟过来的人有十几个,她怕小钱有闪失。
有胆色是一回事,可有胆色不等于对方就不会冲过来。
“小于大夫,你……”于采蓝没看他,说道:“保护好自己,我也有点功夫,你放心吧。”说罢,掂了掂手里的钢管,这个是她从车座底下找到的。
钱伟鹏看着她握着钢管,有些发愣,在他之前的印象里,他一直觉得于采蓝是个有耐心的大夫。跟他父亲讨论医案的时候一直都是很温和的。如今她露出来的另一面,倒让他觉得不能不服。他记得,这种镇定,是他以前崇拜过的一个大哥才有的。没想到在这个女大夫,他未来的师傅身上他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