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找我的?什么事?”于采蓝听到老太太说到大夫这样的字眼,便觉得电话是找她的。
“采蓝,是找你没错,可那是给犯人家属看病,就国庆金店那个抢劫案的一个主谋的家属。那个犯人给了条件说把他家里人的病治好他就招供。你可不能去,他那边还有同伙没抓着,万一知道是你给看病,找你麻烦可怎么办?”
老太太拒绝得斩钉截铁,再次警告于采蓝:“咱们就是百姓,好好过日子得了,病人不是在部队医院吗?就让那里的大夫给治好了。这事听我的,说不许去就不能去。你俩都在家老老实实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老太太下了死命令,就在客厅里守着他俩。
电话没再响起,于采蓝与何宸风互相看了看,老太太已经做了决定,他俩也不好再说什么。电话如果是于采蓝接的,她会第一时间答应。她的包已经被宁州那边的人寄回来了,专家证也还在包里,并没有被丢掉。
发证的时候,专家组小组莫星光曾经跟她讲过,她在享受权益的同时,也要适当地承担一部分社会责任。最近因为她失踪的事情,陈越峰那边一直没给她派过什么任务。可是那份工资是照发不误的。
天刚擦黑的时候,一家人吃过了饭,何宸风打算跟于采蓝回房了。不是他觉悟低,而是这事涉及到于采蓝而不是他,他也不愿意让她去。
这时几人听到门外似乎有汽车停下来的声音,何宸风便走到门口去开门看看。他有种感觉,只怕来人一进来,他的新媳妇就要有事了。可人已经来了,他不可能真的把人挡在门外不让进来。毕竟他也是公职在身的人。
来人是李延彬和鹿港中医院的郝教授,郝教授曾经和于采蓝合作过的,这次李延彬带他过来,也是为了说服于采蓝这边的家人,好请于采蓝跟郝教授他们一起会诊。
李延彬的父亲中风被于采蓝救活,现在恢复得不错,说话还不是很清晰,但足够他与人正常交流了,也没有明显的后遗症。看上去就跟正常人没多大区别。所以李延彬也是很相信于采蓝的。
老太太挂断了他的电话,真正的原因李延彬当然明白,一般人都不想沾上这样的麻烦。
果然,一见面,何老太太就直接了当地跟李延彬说道:“李局,我知道你为这案子着急。可我们家采蓝她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可不能再出一点问题啊?这事你找别人不行吗?专家那么多,何必非得找我们家采蓝呢?”
于采蓝前一段失踪的事情,李延彬身处在那个行业,消息灵敏些,并且也跟宁州有关方面沟通过,是知情的。
所以他想了个折中的方法,才好意思来滨河路何家来找人。
郝教授笑呵呵地帮着李延彬说道:“关于这个事,李局考虑过了,把病人转移到了一处隐秘的民房。这样小于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她给治的病。病人都在部队医院检查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病人有明显好转,所以让我们中医介入,参与会诊,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小于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又年轻,去了或许有更好的思路。年轻人脑子活嘛。”
“是啊,我也知道这么晚了来找小于大夫有点冒昧,不过这次的案子影响比较大,上级要求我们这边尽快破案,我们的压力也比较大。”
作为一个市暴力机关的一把手,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也想了折中的办法,不让于采蓝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不管是何老太太还是何宸风都不好再提反对的意见了。
还是于采蓝做了决定:“李局,郝教授,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下东西。马上就跟你们走。”
何老太太告诉何宸风:“你跟着采蓝一块去。”就算她不说,何宸风也不可能一个人在家等着于采蓝回来的。
于采蓝坐着李延彬开来的车到达一处十几栋旧楼组合成的小区,都是六层的楼房,楼道里是没有感应灯的,他们要去的房间在三楼,何宸风没跟上去,目送着他们上了楼,他自己留在楼下观望。为了掩人耳目,李延彬开的车就是普通的车牌,车子也比较旧。
进来之后,于采蓝看着躺在两个单人床上的妇女,也是吸了口凉气,这家人都病成了这样,身为她们的家属,压力可真是不轻。
屋内有两个陌生的人在,见到于采蓝都客气地站了起来。这俩人一个是部队医院的大夫,另一个是负责看守的刑警。
他们都穿着便装,现在的于采蓝,在鹿港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不管是在诊所坐诊还是出诊,都很少再遇到像以前那样的质疑了。很少有人再拿着她的年龄说事。这都是靠着实力一点点闯出来的。有实力的人难免的会让人生出些敬意来。这俩人对于采蓝表现得也很尊敬,见她进来,就客客气气地微笑相迎。
“小于,你先看看,这是今天白天在医院检查的资料,你要是用的话,可以参考下。”
于采蓝接过来,先去看那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她这时候用手捂着肚子,在那边躺着哼哼。
诊断书上写着胃脘作痛,胃部可扪及鸡蛋大包块…于采蓝便过去,跟那女人说:“我要掀开你的衣服看一看,别担心,我是大夫,过来看看你的病能不能治愈?”
少妇的精神一直处在紧张慌乱的状态,这个时候的她也知道自己男人被抓了,自己婆媳俩又是这个样,就跟那案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摆布了。她没有她男人的狠劲,于采蓝说什么她都会照着做的。
于采蓝伸手过去撩开她的上衣和衬衣,看到那个包块果然像鸡蛋那么大。轻轻用手指按了按,软软的,并不硬。
“吃饭和大小便的情况怎么样,跟平时比有变化吗?”
“没,都跟平时差不多。”于采蓝听了她的回答,又详细问了小便颜色和频率以及大便的软硬等等,看了她的舌苔和脉象,然后站起来跟李延彬和郝教授他们几个说道:“我看完了,郝教授,她这病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