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蓝的脑子有点乱,总感觉有些恍惚,何老太太他们都没说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跟她闲聊。
下午何老太太等人还带着于采蓝去周边转了转,买了点菜。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顿饭,然后何雯惠一家打道回府,留下了何老太太两口子。
饭后何老太太早早就把小两口赶回自己房间了,何宸风怕于采蓝累着,就跟她说:“蓝蓝,你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嗯,你不是说我开了诊所吗?明天我想去看看。”失忆以后,多看看那些熟悉的人事物,对恢复记忆是有帮助的吧?
于采蓝也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下去,每次看到那些她过去的熟人对着她温和地笑,和气地说话,她却想不起来他们都是谁,于采蓝顿时有一种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感觉。她把别人都给忘了…
“你想去的话,那我明天陪你过去吧,不过在那儿待的时间不要太长了,待一会儿就回来,别累着。”
何宸风没告诉她那边都有谁在,具体的情况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想吧,每次她想起一点事,何宸风心里都雀跃不已。他期待着她完全想起来的时刻。
去了浴室,何宸风嘱咐她小心点,别滑倒了,这才把门轻轻关上,留她一个人在那里。
温热的水从头上经肩颈流下来,于采蓝洗得很慢很慢,她揉了揉头,感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却又出不来。
最终在何宸风担心地敲门之后,她关了水龙头,擦干净身子穿上睡衣走了出去。
何宸风已经把电吹风找了出来,让她坐在椅子上,他举起吹风机缓缓地给她吹着头发。头发湿着就睡,恐怕会头疼的。
他的大手在她的发间穿梭着,还不时给她按按头皮,于采蓝闭眼睛说了句:“挺舒服的。”这话让老何喉结一动,舒服?还有比这更舒服的呢。
吹完了头发,何宸风不敢造次,把吹风机的线卷好放回抽屉里,坐在于采蓝床边的椅子上,说道:“睡吧,我陪着你呢。”
于采蓝钻进了被窝,躺好,哎呀,真放松啊,家的感觉,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见何宸风还在那呆坐着,知道没有她的话,他不敢上来。她就问他:“晚上你睡哪儿啊?”
何宸风:…
于采蓝好笑地看着他,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白天趁她睡着了还挨着她躺着了呢。
这种时候,难道她能说:你走开你走开,别碰我……又不是演电视剧。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障碍,但那种温暖熟悉的感觉还在,于采蓝把他的枕头在旁边放好,告诉他:“上来睡吧,别乱动。”
何宸风如得了圣旨,火速脱了衣服,麻溜无比地钻了进去,挨着于采蓝躺好。
于采蓝安抚地拍了拍他:“困了,睡吧。”何宸风一进来,她觉得满满的全是安全感,竟然很快就阂上眼皮沉沉睡去了。
何宸风试探着把他的手放在于采蓝的腰间,看着她的睡颜,然后将自己的脸凑上去,跟她的头挨在一起。
她睡了,他却久久不能入睡,睡不着怎么办,开始数了一会儿羊,没什么用。他失眠的经历确实极少,想了想,还是背一背以前经常背的格言警句吧。
有些话,曾经在他最难的时候鼓舞着他,成为他的精神动力。让他能在难熬的日子里坚持走下去。
“……如果这世上真有奇迹,那只是努力的另一个名字。生命中最难的阶段不是没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
第二天,何宸风起早往诊所那边打了电话,嘱咐了几句,早饭后才带着于采蓝去了秋桐路。
车开进了巷子以后,何宸风把车窗摇下去,慢慢地往19号开去,让于采蓝看着街道上的房子和景物。
路上有人看到了于采蓝,还朝她笑着打招呼了。
到了诊所,她看了看牌匾,跨过高高的门槛,打量着进门处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两边靠墙的地方都种着花,正有个人提着喷壶在给花浇水。那人朝于采蓝笑了笑,并没上前来打扰她。
于采蓝晃了晃头,跟何宸风并肩走进诊所,这时候是上午九点多一些,诊所里几个坐诊的人,看到了她,也没特意跟她打招呼。
何宸风已经告诉过她了,他不会给她介绍的,让她自己慢慢想。于采蓝知道,这些人之所以是这样的反应,是他们跟何宸风达成了默契,不给她压力,让她自己慢慢回忆。
于采蓝便跟何宸风都坐在候诊的长椅上,打量周围的环境,那排药柜前边正有个小伙子在抓药。
此时正有个病人坐在那老者面前絮絮叨叨地说话。
那位老大夫说道:“你这个病是普通常见病,吃点药就好了!不要紧张。”
可那病人却不放心地说道:“大夫,你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很严重没救了?我问过别人了,说我这个病很麻烦的。我现在是不是治晚了,没办法了,求求你好好给我看看吧。”
老头子满脸无奈:“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啊?相信别人就不要来找我看病啊。”
病人说道:“你这大夫怎么说话来着?我花钱看病,问问怎么了?问问不行啊?”
郑教授满脸无奈,这人在这缠磨半天了,絮絮叨叨地说自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生怕大夫看不好,要是打断他的话吧,还说大夫不让他说话。
那人还在愤愤不平着,就听到她身边有个女孩告诉他:“在这看病不放心,那就走吧,去别的地方看去。”
“哎,你这人,谁呀?怎么说话呢?”
候诊的人有认识于采蓝的,心想这个看病的男的还不知道人家身份呢,再这么作还不得让人给撵出去?又不差你这一个病人。
果然那女孩说道:“我是谁?我是这里的老板,诊所我开的,你走吧,不欢迎你,不挣你这个钱。爱上哪看上哪看。”
袁宝坤看着这个霸道的女孩子,都要哭了,他就喜欢在她手底下干活,太特么痛快了。
那个病人骂骂咧咧地拿起自己的东西,摔打了几下,没人理他,只好说道:“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开诊所的吗?上哪儿不能看病啊。”说着,重手重脚地走了。
这时候于采蓝看了一圈,然后奇怪地低语:“院子里怎么多了个自行车?以前也没有啊?”
袁宝坤无语极了,他们的女老板谁也没想起来,多出一个自行车倒让她觉得不对劲了。他们还不如自行车重要…好委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