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收拾一下再来陪孤,顺便给孤准备些吃食。\\\"
话音一落,身边的小姑娘立即起身,连滚带爬的朝外跑去,直到出了陵寝的门口,他才听到她略带激动的声音。
\\\"外祖,太子哥哥想吃东西,你快去准备樱桃煎还有酥蜜饼。\\\"
\\\"当真,外祖父现在就让人去准备,至于你赶紧给我回别院待着,不许再偷跑出来。\\\"
\\\"我不要,我要陪着太子哥哥。\\\"
\\\"你这么闹腾会惊扰到皇后娘娘。\\\"
\\\"我不会的。\\\"
外面一老一小的争执声逐渐消失,高承渊扶着棺椁缓缓站起身,看着里面的女子,眼眶微红。
\\\"母后,我好想你,想吃你做的樱桃煎和酥蜜饼。\\\"
\\\"母后,我。\\\"
\\\"少爷,阁老求见。\\\"匆匆而来的文竹同样红着眼,一身泥泞狼狈至极。
高承渊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眼神逐渐变冷,\\\"查到了吗?\\\"
\\\"没……没有查到。我们收到消息太晚了,所有痕迹都被清理了。\\\"幼年的文竹跪在地上,身形晃动,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高承渊撑着棺椁缓缓转身,望向文竹的视线平淡且无情。\\\"既然他们这般无用,那就永远留在这里,为孤的母后守陵吧。\\\"
\\\"少爷。\\\"
\\\"孤心意已决。\\\"
\\\"是。\\\"
文竹的身影从皇陵中消失,一直强装镇定的高承渊着这才缓缓滑坐在地上。
看着这双稚嫩无比的双手,双眼泛红,不甘与恨意交叠。\\\"母后,儿臣该怎么做。\\\"
十岁的高承渊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仇恨,第一次再没有母后保护下做出决定。
讲到这里,二十二岁的高承渊揉了揉眉心,眼底有阴霾一闪而过,蛰伏十余年,本以为终于报了仇,却发现一切才只是开始。
十四岁的苏念靠在他的手臂上,心口有些犯堵,那时候她应该只有三四岁吧。
先后的模样早就已经消失在记忆的长河之中。
只是。
\\\"那后来我去陪你了吗?\\\"
\\\"去了,还给我带了樱桃煎跟酥蜜饼。\\\"高承渊抬手揉了揉她已经散下来的长发。
他的念念在阴冷潮湿的皇陵之中,陪了他整整两个月,即便花老将军一再劝导,也未曾离开他一步。
她就是那段时间像一个小太阳闯进了他阴暗的世界,慢慢照亮了他的世界。
只可惜回到京城之后,她大病一场,而他因为刚出生的幼弟蛰伏十几年,只敢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中偷偷的关注着她。
\\\"对不起阿渊,我都不记得了。\\\"苏念直起身子,神情低落的垂着头。
\\\"你确实不记得我了,不过你却一直带着我送你的镯子,想来在脑海深处还是记得我们的约定的。\\\"高承渊将人拦在怀中。
苏念恍然间想起之前一直带在手腕的血玉镯子,\\\"血玉镯子是你送的?所以那个跟我私相授受的是你。\\\"
\\\"私相授受!我们之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存在私相授受,你从出生的那一日,便注定是我的太子妃。\\\"高承渊想到那支撑了他一年又一年的血玉镯子,双眸之中尽是满足。
\\\"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幼时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赶紧将那镯子收了起来。\\\"苏念靠在他的肩上,懒洋洋的拎起酒盏。
\\\"阿渊,你母亲的仇,苏家那数十位嫡女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高承渊握着酒盏缓缓转头,入目便是一双坚定漆黑的桃花眸,里面还闪烁着些许他看不懂光芒。
但她所说便是他所想。
母后的仇,他是一定要报的。
\\\"好,我们一定会的。\\\"
酒盏轻轻撞击,有些许酒水从盏中流出,落在他的袍子之上。
苏念余光扫到,抬手就擦了擦。\\\"阿渊,今日我们就宿在竹屋之中吧,等会把这门关上。\\\"
\\\"可是困了。\\\"高承渊将空了的酒盏放在桌子上,抬手将腿上的披风扯了扯,将她整个人都盖住。
苏念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披风中,微红的脸蛋晃动,\\\"不困,陪着太子哥哥。\\\"
正在收拢披风的手指一顿,随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为她掖着披风。
\\\"那念念一直陪着太子哥哥,好不好。\\\"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道温柔且迷糊的声音就从身侧响起,\\\"好,一直陪着太子哥哥,陪着阿渊。\\\"
高承渊将手臂抬起,苏念径直倒在了他的怀中,刚想起来,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脑袋。
低沉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辛苦念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