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周勰脸色阴沉,而司马安春光满面的朝他走来然后取出来一张契约,当着不少建康名士的面取了出来。
“周兄,你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吧”司马安笑道。
“你难道要真的与我义兴周氏结成死敌?”
就连安东将军司马睿对周家也多有依仗,周勰不相信司马安分不清轻重,敢真的当众动手打他。
“义兴周氏百年世家英才辈出显赫江左,我可是尊重的很”
看到司马安脸上的笑容周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话,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直接响彻了整间屋子,瞬间整个名流坊都安静了下来。
周家在江左可以说是顾陆朱张都不敢轻易惹的存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打周氏的嫡子,众人还没有从司马安日赚两千万钱里回过神来,没想到又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
“大胆!”
周纪一拍桌子怒而起身,周纪可不单单是名士同时功夫不俗,有个能下海除蛟龙的爷爷当孙子的起码也学到了一两成的本事,但是一旁的谢魮却急忙抓住了周纪的胳膊。
“周兄息怒,这只不过两个后生之间的事情,咱们参与进去就不好了吧”
“你要为他出头?”周纪反问。
“那倒不是,只不过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儿周勰如果赢了要打断人家两条腿,安郎君只是打两个巴掌而已。身为世家最重信誉,难道义兴周氏要在天下名士面前自毁声誉,玷污几代清名?”
谢魮一连串的发问让周纪冷静了下来,这件事确实是周勰无礼在先,但司马安这么做无疑将义兴周氏彻底推到了对立面。
“司马安,我劝你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周纪说完之后便坐回了原位。
“我当然想清楚了”
说罢耳光再一次落下,周勰的脸立刻红肿起来,甚至嘴角挂着血,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愤恨。
对于谢魮的表态司马安非常感激,相比那些拿钱不办事贪赃又枉法的人来说,谢魮做的已经非常完美了。
“以前只是从你兄长的奏疏上听说过你有陶朱公的本领,今天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但是你这个脾气也太容易的醉人了”
司马安笑了笑,就是他的兄长司马章也绝对没有想到他能一天赚到两千万钱,否则绝对不会与他闹的这么僵。
如果之前有人跟他说可以一天赚两千万钱,谢魮绝以为他是疯了,但现在他相信了而且知道现在都恍如入梦,看了看手中的这块玉,这就价值两百万钱?而且让建康城各大名士世家抢的头破血流?
“周纪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安东将军哪里有我,但是私底下你也要小心”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周纪周勰父子二人满怀怒气的从成衣坊离开。
“父亲,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闭嘴”周纪呵斥了一声“今天周家的脸被你丢尽了,敢当众欺辱我周家的人我会让他后悔来到世上”
“司马章有这样的从弟为何信中从未提起过,还将他赶出广陵王府?”
周勰被喝骂之后很快冷静下来,不管是谁有这样可以点石成金的弟弟做梦都会笑醒,司马章会毫不在乎?
“不错,你去信司马章问问怎么回事”
周纪眼神一亮,他确实恨司马安几次三番坏他的好事,但同样震惊于他点石成金的本事,如果能把司马安拉过来他绝对可以冰释前嫌而且大业可期。
很快司马安日赚两千万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建康城,一时间成衣坊、卫阶和上宾卡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琅琊王,今日我一直都在成衣坊亲眼目睹了一场盛宴,司马安如何在一日间狂卷建康世家贵族两千万钱,前无古人啊”
谢魮自然是被司马睿安排过去的,王导号称学究天人,就连他都没想到司马安会这么厉害。
“赋税呢?”王导问道。
“司农寺已经开出了一张三百七十四万钱的赋税文书”
“司马安赚两千万钱只需要缴纳三百七十四万钱?”
王导有意无意的在点司马睿,税收的有点少了。
“确实是有点低了”
看着司马安赚了两千万钱,而他只有一百七十万的赋税,司马睿也觉得有点不爽,即便这个税率是他定的而且减免了一半。
“低?不知道琅琊王和内史大人何出此言?”谢魮辩解道“去年建康城所有的赋税收了不过千万钱,这一次一日征集一百七十四万少在何处”
“琅琊王,细水长流为长久之计,揠苗助长只会将司马安推向江左世家,到时候失去了这样的助力我们的处境怕是会更难”谢魮谏言道。
“不错,细水长流的好啊”
只有司马睿自己知道他的王府公中到底有多穷,他虽然袭封琅琊王但也过过苦日子,有这三百七十四万钱足以让他极大的缓解一下当下的困局。
“琅琊王,这司马安与义兴周氏闹得有些僵”谢魮说道。
“义兴周氏对南下的世族心怀怨恨,已经不止一次的当众表现出来,咱们与周家之间矛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前朝忌惮江左世家因此这里的名士难入朝堂,周纪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我等落难他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周纪自荐担任建威将军掌管建康城半数兵马,这么过分的要求本王都答应了他,但他依然咄咄逼人,真当本王是泥塑的不成?”司马睿对周纪也非常不满。
“琅琊王,周家为江左大族,与他们的关系能缓和还是要缓和的,毕竟我们想要在这里站稳还是需要他们的支持”王导说道。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王导并不愿意与这些世家起冲突,因为他深知就算他能除掉周家,但按下葫芦浮起了瓢,毕竟对于江左而言他们只是外来者,一旦激起整个江左世家的敌意他们将陷入退无可退的地步。
“之前在江州的时候,令兄扬州牧王敦上书授以周访江州牧以缓和与周家的关系,我不敢苟同,毕竟以身伺虎,虎大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