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挽回一下,奈何酒精的作用太大,两人的大脑都有点当机,一时也没能想到合适的话来安抚墨楒白。
墨楒白算是懂了,婚礼上发生的那段插曲,他说服了自己不要再介意,就以为已经翻篇了,然而在他的朋友们眼中,那顶绿帽子他是戴得稳稳的,而且脱都脱不掉。
绿帽子比任何事情都更能激怒一个男人,因为那让他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这是关乎男性尊严的根本问题。
墨楒白也不例外,他在朋友之间的地位一直很高的,大家唯他马首是瞻,所以人在清醒的时候都不会提起那档子破事,但是在醉了以后,一个个的就开始酒后吐真言了。
墨楒白是完美且优秀的,就算是在这群衣食无忧,人生起点很高的富二代群体里,不管是硬件的身家,还是软件的智商和情商,墨楒白都是拔尖的、一直以来,他在这个团体里的地位都是崇高且不可动摇的,但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从安陵香的丑闻事件出了以后,他在朋友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降低了好几个数量
级,他们对他居然更多的是同情,那是他最不要的感情。
霍聪醉醺醺地说:“墨少,无需多言,大家都明白,谁还没点难处呢?不就是因为你家老爷子非逼着你娶妻不可,你才不得不跟她结婚吗?
等过段时间,找着机会跟她离了就是了!如果你家老爷子忽然超长待机了,一时半会儿这婚还离不了的话,大不了就在老人家面前装个乖,私下里各玩各的嘛。
以你的财力魅力,何愁没有妞贴上来!就说今晚上,这么多美女,哪个不比家里那个衰神好啊?”
墨楒白闻言,气得不轻,就算霍聪的安排是出于为他打抱不平和照顾他,实则最深的心理,还是和看他笑话的人无异,他既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安抚,他很好!墨楒白迈开长腿就走的时候,霍聪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他自以为是的热情和好意深深地惹怒了墨楒白,让他从一开始的“不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朋友的好意”变成了“你们是一
群想看我笑话的王八蛋”。与墨楒白配对的那个黑发姑娘感到了饥饿,她趁着男人们聊一些她不关心的话题的时候,默默起身去大蛋糕上切了一块草莓味的下来,准备吃一些,结果端着蛋糕就和墨
楒白面对面地遇到了。
按说今晚上她们收了高价钱是来陪这些公子哥玩的,哪有丢下客户自己吃东西的道理,她的反应也快,双手捧着蛋糕盘,一脸讨好的笑意,甜声道:“给你的。”
墨楒白正在气头上,就像一挺行走的机关枪,正面碰到谁,谁就得死,所以他的朋友们都没人敢阻止他离开,结果这姑娘偏生挡了他的道。
什么绅士风度,怜香惜玉,面对漂亮的女人什么脾气都没有,通通都是鬼话。
墨楒白一手接过蛋糕,不由分说地一下就盖在了那姑娘的心口上。
女生只感觉到胸前一凉,然后蛋糕盘子和蛋糕底子就掉落到了地上,留下裹着糖汁的水果和粉色的奶油粘在她的身上。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完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墨楒白冷着脸说了一句:“自甘下贱。”墨楒白和那女生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浑身都在发抖,做花瓶不容易,做有钱人的花瓶更难,她知道。来之前策划公司的人就说了,晚上的任务就是给公子哥们陪吃陪喝陪
睡,做到不同的程度,费用还不一样。
而她因为长得很漂亮的关系,出场费都赶上十八线小明星了,若是到了陪睡那一步,一夜几十万,暴富不是梦。
这是个人选择问题,她选择出卖色相,而有钱的男人选择了买她的时间和身体。这是平等的交易关系,是在双方首肯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他又凭什么说她下贱?就因为墨楒白那一声下贱,将她埋葬在心底里的自尊唤醒了,以至于她整个人瞬间崩溃,她没办法再穿着巴掌大的布料,暴露着身体,再去笑脸迎人,还要尝试销出自己
。制作团队将那位哭得浑身颤抖的女生带走了,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毕竟客人花钱买的是高兴,她现在的情况,再强迫她也只会闹得大家不开心,会妨碍别的女生在这群
有钱人身上捞金。
有酒、有点心,还有有美少女的轰趴玩起来就是嗨,所有处在温柔乡里的男人也没及时发现墨楒白已经中途离场了。墨楒白的心情很差,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消化了自己的妻子婚前不贞的事实,本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心态了,毕竟日子是他俩在过,只要两人觉得舒服就好了,别
的,不用想太多。
自我安慰大法在今日和朋友这一聚上,被彻底掀翻。
原来他在朋友们眼中,不过是个可怜虫,一个被老婆戴了绿帽子的需要在外面找女人发泄以此取得平衡的瘪三。
今天当着墨楒白的面,他们没有大肆讨论他的婚姻,但是在他的背后,也不知道早已经将他嘲笑了多少遍,又是怎样有声有色地妄加揣测。
一个男人可以被崇拜,可以被尊敬,但是他不能接受别人的同情。朋友圈里的人际关系也是有金字塔形状的,一直以来,墨楒白都处于金字塔的顶端,他看别人都是以俯视的角度,别人对他,自然得是仰视,他早就习惯了被他们绝对地
尊崇。当一个接近完美的朋友,忽然有一天,他的人生中出现了污迹,这个污迹就会被无限地放大,人们关注的焦点再不是他所拥有的优势,均会以关心为由,实则只是想要一
群人一起,烈地侃他的八卦。
人心就是如此,总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就算墨楒白能想明白人心就是如此的狭隘又满是阴霾,他还是消化不掉自己内心里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