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云在守备府跟守备夫人学管家又待一天,傍晚时,赵廷朵风尘仆仆的进关了。
从接到信鸽消息他就丝毫没有停顿的赶路,一天没歇,穿越百里戈壁来接人。
见到他,宋梨云仿佛是看见一尊大佛,激动得简直是热泪盈眶。
自己这一天来被守备夫人念叨得脑袋疼,讲女工女红、为妻为母,就差点要她写女德女戒了。
赵廷朵紧紧搂住扑进自己怀里,泪花闪闪的宋梨云。
他只感觉心里万般柔情蜜意,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自己在天天想念着阿云,阿云何处不是如此,分开半月,就感觉思念成疾了。
两人无视旁人的恩恩爱爱,早把迎出来的守备夫人惊得呆如木鸡,这这……自己一天来的闺诫是白教了!
周围那些婢女下人更是羞涩得低头,眼睛却是瞟个不停。
还是赵廷雷解了尴尬:“咳咳,老三哪!你的马跑了!”
守备夫人早就准备好家宴,这一顿气氛温馨。
赵廷朵和赵廷雷兄弟俩谈笑风生。
守备夫人也带上笑容,细细问着赵廷朵生活上的事,又让丫鬟将精心烹饪的羊肉羹盛入他碗里,再不提什么礼仪规矩。
到了晚上,赵廷朵终于享受到宋梨云的伺候,宽衣松带,沐浴搓澡。
这些都是守备夫人说身为妻子该为夫君做的。
现在宋梨云。
两人腻腻歪歪,到后来宋梨云也滚进浴桶,热水溢满一地……
等到第二日天未亮,
守备夫人还说过,她身为妻子,应该比夫君早些起身,准备热水早点。
这样也对,阿石昨天白天赶路辛苦,晚上又辛苦,自己也给他准备一次早饭犒劳吧!
她想起床,有人不愿意。
才从胸口推开一条胳膊,肚子又放上一条大腿,整个人还被死死搂住。
睡意朦胧的男声在耳边呢喃:阿云,天还早,再睡会!
……………………………………
硖石关建在山间,城高两丈有余,厚一丈,由大块青石砌成。
像一扇大门,用巍峨之姿,将狄族骑兵格挡在武朝人口密集的村落之外。
宋梨云还是第一次出关,赵廷朵陪着她穿过关墙,指着西北方茫茫荒漠道:“阿云,我们堪测出的路就是这边,只是需要穿过戈壁滩,这是最难的。”
以前赵廷雷说过,赵廷朵想要打下迷达河谷时,无法让镇北军出关帮忙,就是因为合城硖石关前往迷达河谷的中间除去草场,还挟着几块戈壁。
黄沙戈壁,风卷石走,无法快马急驰,遇上敌袭更无法隐藏。
而且这些地方缺少水源,大队人马很难长时间逗留。
现在赵廷朵在中间来回跑,想找到适合的营地水源,修成休息站,给以后行走其间的商队提供清水草料。
现在已经四月,冷风硬硬拍在脸上,少了刺骨寒凉,可凌厉依然。
宋梨云裹着头巾,用一双只露在外面的眼睛远眺戈壁。
在守备府里,经过几人商量还是要尽快开商城。
新城一起,定会像一盏烁烁生辉的明珠,吸引各处部落过来交易,这样一来,合城的商贸也更发达。
无论是税收,还是对狄虏部落走私商贩的打击也将更加集中。
迷达河谷地位特殊,处在草原中部,周围部落也多。
只要武朝镇北军在这里站住脚,就如同在狄族王庭的面前搭好跳板。
好处自是不言而喻,否则赵廷雷和赵廷朵也不会早早筹划此事。
可在见到好处之前,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银子!
新皇登基以后,镇北军现在军饷没有再被克扣,可是二十年来兵器甲胄亏损严重,还需要时间和大量银子置换。
镇北军并不富裕。
修建休息站,哪怕全部挖成地窝子,里面住着人吃马嚼也需要银子。
以乌达部落和宋梨云的个人能力,只能修建一座有城墙的空城。
里面的建筑还需要慢慢添置,也无力承担休息站的花销。
赵廷雷已经尽快上书朝廷,要求增加镇北军在云州驻兵人数,增加军资,以应对狄族王庭的出兵掠夺。
但以朝廷里那些繁文缛节,一次一次的殿议扯皮的速度,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
人总是有办法的,镇北军里各种能人也多。
赵廷雷兄弟俩私下商量过,要在迷达河谷一带找矿。
以前赵廷雷就在碎金镇着人查过金矿,狄虏草原面积足够大,迷达河谷也够长,只要细细搜寻,总能发现一处两处。
戈壁滩上还能找到玉石玛瑙,倒卖出去就是军资。
这对镇北军是好事。
至于保护用的兵力。
大家商量的结果就如宋梨云想的那样,镇北军无法明着出兵,但可以换装。
以迷达新城为目标,每一个休息站就是一个兵站,二十里一小站,五十里一大站,十人一小队,五十人一大队。
几百里路程排下来,就是几百人的蛇形阵,再加上雷字营的四百人,赵廷朵能调动起来的兵力也能上千……
宋梨云这一行人数不多,五架马车十几个人。
除了赵廷朵和乌旦骑马前行,负责找矿的余老坐马车,车里带着粮食清水和马匹所吃的精豆。
随行的是赵廷雷亲自挑选,打扮成护卫的十五精兵。
有外人在,宋梨云的空间是不能使用的。
从合城去迷达新城的路线早定下,有宋二郎和林清远他们去年运送建材,荒漠上留下一条车辙。
乌旦背着弓跑在前面,小弓换成大弓,那是赵廷朵奖励给他的。
知道乌旦在路上杀了两个劫道的,赵廷朵对他是大肆夸赞了一番,就把自己常用的长弓送给他。
从宋梨云口中,赵廷朵才知道迷达新城这些天混乱的原因。
前些天,有他在迷达新城,工地上混乱虽然消停下来,但总感觉气氛不对,他也找不到根源。
询问宋二郎。
宋二郎神情尴尬,跟他一起过来的清屏镇人虽然气愤难平,可又难开口。
赵廷朵身上虽有武朝血脉,可他长在草原军营,性情直率,对这些人与人之间的猫腻很是厌烦。
赵廷朵知道有一群姓夏的表现特别嚣张,刚来就对清屏镇来的民工颐指气使。
宋二郎还多有庇护,才弄得民工里怨气冲天。
现在才知道,就因为是那夏家把妹妹嫁给宋得奎,就以自己是少夫人亲戚自居。
清屏镇上的民工担心赵廷朵也会认亲才不敢说。
明白原委,赵廷朵感觉无语之极,只说出两个字:“可笑!”
现在既然夏洪已死在宋梨云之手,那一群夏家佃户也就无须留情。
该罚的罚,看在宋二郎的面子上留他们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