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直言,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这话不要太霸道。
看着张辉既坚毅又稍显得些稚嫩的脸庞,穆世雄心中五味杂陈,很羡慕他的放荡不羁,不畏强权,却又替他担心此举会招来杀身之祸。
“老兄,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刚那话也忒狠了,五原郡拔尖的家族翘楚,几乎得罪了个遍啊!”穆世雄苦笑道。
张镇天是张镇天,古虚派是古虚派,他刚加入古虚派不久,肯定没有靠山。
他要活着还能有点价值,他要死了,古虚派绝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刁难权,糜,顾三家。
况且,那三大家族早已染指古虚,古虚派的一些掌权者,其中不乏一些他们三大家族的人。
便是莫行之也和三大家族暧昧不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毕竟他得借助四姓家族联手遏制古家。
假如说张辉明天真的死在权士燮他们手里,莫行之最多以这个为借口,从他们三大家族手里索要些好处,但绝不会为了张辉和权士燮他们撕破脸。
“张镇天,明天你打算怎么办?”在穆世雄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参加大比,近期就呆在古虚派老老实实的修炼,先把境界提升上来再说。
这也是穆世雄最为敬佩张辉之处,抛开那些外在的因素不说,他的境界放在那近万家族子弟当中,化神中期的修为并不是很起眼,和权士燮,糜博,顾元霸他们的差距更大。
权士燮可是实打实的大乘中期,他的战斗力可比雁飞澟要强多了,境界差距这么大,这要换做一般人,在权士燮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辉一句话挑衅了所有人,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
“看情况吧!弄死一个算一个,”张辉风轻云淡的说道,似乎在说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张辉属蛇的,特别记仇,尤其在大世界,受这里的风气影响,行事向来只问心情,管他娘谁。
忍是不可能忍的,退一步,退两步,退三步,步步退。
“……”穆世雄瞠目结舌,陡然停下脚步,竟是无言以对。
“等等,”
“权士燮可是大乘中期,顾元霸大乘初期,糜博虽然境界稍微差了一些,可最难缠的就是他。”顾元霸天生神力且身强体壮,糜博善于用毒往往出其不意,权士燮第一家族太子爷的身份,已然说明一切。
这三人,抛开他们背后的家族背景,便是一对一的遭遇上,以张辉现在的修为境界,恐非他们三人对手。
何况还是三人联手,再加上权士燮他们可运用到的“势”,不夸张的说,人家根本用不着亲自动手,一句话,一个眼色,张辉将寸步难行。
身为四姓家族的一份子,穆世雄深知权士燮,糜博,顾元霸他们在昆天域的影响力。可能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密谋除掉他张镇天,以获得权士燮,糜博他们的好感。
想了想,穆世雄说道:“张镇天,不然你还是放弃大比吧!反正你现在是古虚派的一份子……”
没等穆世雄把话说完,张辉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落在穆世雄背负着的重剑墨眉之上。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你的剑是真的好,可惜了。”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张辉纵身一跃,驰骋在漫天繁星的穹顶之下,衣袍猎猎,呼啸而去。
“你的剑是真的好,可惜了……”咀嚼着张辉留下的这句话,穆世雄突然浑身猛地一颤,眉头飞扬,双眼折射出绮丽的色彩。
“我懂了!”穆世雄冲着张辉离开的方向,郑重其事的拱手一拜,“不斩断一切羁绊,剑再好,我穆世雄也配不上它。”
眼神中透着毅然之色,穆世雄心中有了抉择。
便是如此,还是被张辉的霸道荡魂摄魄,怵目惊心。
他想杀权士燮,糜博,顾元霸——
穆世雄不敢想,权士燮真要死了,恐怕昆天域会爆发一次史无前例的强震。
当然了,穆世雄不认为张辉有这个能力,起码也要过个三五十年,或者百八十年,或许那个时候他会有正面杀死权士燮他们的能力。
……
煌天庄。
权士燮没了心情,铁青着脸,冷冽的不光不时的扫过南宫仙儿。
果然这个贱货一心向着张镇天。
在张辉和他们几人对峙时,南宫仙儿脸色紧绷,眉梢间的忧色,权士燮一览无余。
“明天大比,必须除掉他。”权士燮狞笑着转过头来,注视着南宫仙儿质问道:“你没意见吧?”
“不觉得过分吗?”南宫仙儿反问道。
几个人联合起来勒索她的小主,拿不到长生丹就要杀人,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
“你说什么?”权士燮泛黄的眼珠子,泛着阵阵寒芒,“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
看得出权士燮的心情很糟糕,糜博嗤笑道:“权公子犯不着因一个死人而置气,世界那么大,总有些不长眼的狗东西,不至于。”
“糜少说的没错,一个将死之人,”人群中走出来一人,陈灿,通城的一个二流家族的嫡系,讪笑着来到权士燮,糜博他们的身侧,姿态摆的很低,细长的眸子里面流露出浓浓杀机。
“你是?”糜博扭过头来,看陈灿满脸谄媚的样子,顿时了然于胸,鼻子轻哼一声,阴恻恻笑了起来。
陈灿躬身抱拳,拍着胸脯与权士燮,糜博,顾元霸三人说道:“小子通城陈家陈灿,诸位公子尽可放心,明天我通城陈家定叫那张镇天丧生翠微湖。”陈灿信心十足,心中已有算计。
“在来昆天域的路上,我陈灿就看他很不顺眼了,没想到这狂妄无知的蠢货,竟敢在煌天庄大放厥词。区区一个张镇天,用不着权公子亲自动手,尽管交给我陈灿便是。”
权士燮微微颌首,细长的眸子上下瞟了陈灿一眼,心道:“这小子挺上道。”
“通城陈灿是吧?好,就冲你这番话,你这朋友我权士燮交了。”权士燮晃荡着酒樽里的浊酒,看着里面荡起的涟漪,很享受这种被人恭维的感觉。
就张辉的境界和实力,还没有资格成为他权士燮的对手,他的目标是古寒,是大比第一。
这种小事情,用不着他权士燮废话,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替他去办。
朋友?
身为通城陈家的二世祖,陈灿是第一次听到“朋友”两个字,一时心潮澎湃,激动的不能自我。
“不敢当,能替权少办事,是我陈灿的福分。”陈灿眉宇间难言喜色,想到自己是权士燮的朋友,连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还有我高峰。”又一人站了出来,朗声道:“明天大比,我高峰定亲手砍下他张镇天的脑袋。”
刚在下面,高峰还跟旁人说挺欣赏张辉,为他们这些中小型的家族道出一句心里话。
为他们鸣不平。
也希望张辉把这水搅浑了,这样他高峰才有机会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抢下一个名额。
然而为了讨好权士燮,一眨眼功夫,他便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就差没向权士燮,糜博他们宣誓了。
“我是张智霖,关东三郡人,杀张镇天算我一个。”
煌天庄炸锅了,成千上万人哄抢着争杀张辉的机会,深怕和权士燮较好的机会,被别人给抢走了。
有些人虽然没表态,但心中已有算计,“这会儿说再多都是屁话,明天摘下张镇天的脑袋,在权士燮几人面前自然有份量。”
当下有资格坐在这煌天庄小湖边的,无一不是来自各大家族中的翘楚,修为浑厚,境界不凡。
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在各自的地域,皆是声名显赫,首屈一指的青年俊杰。譬如临渊城天行宗的庞兴涧,第五家族的第五山,第五剑,走在临渊城的大街上,他们这些人一定会是所有人心之向往的目标。
在权士燮,糜博,顾元霸的怂恿下,成千上万的家族子弟同仇敌忾,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