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使然,几杯猫尿下肚,张辉抄起筷子,敲打着碗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且有暂别,他朝也定能聚首,纵是不能会面,始终也是朋友。”
“说有万里山,隔阻两地遥,不须见面,心中也知晓,友谊改不了。”
在社会风气的浸染下,学校也很难有干净,纯粹的友谊。
很多小孩子就已经盛行攀比之风,如张辉这样的乡下人,自然不受待见。
学校里面都没有交到真心的朋友,进了社会,更多的则是利益关系,更别说什么朋友,兄弟。
直到张辉踏入这大世界,元婴破损之后,一度跌入万丈深渊。
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四面树敌,自己又毁了,那个时候,张辉虽然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却也一度心如死灰。
在张辉最无助的时候,是陈少峰,厉远两人守在他身边。
虽然一开始陈少峰是抱有目的接近张辉,然而几度并肩作战,死里逃生,在张辉心里,陈少峰就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不然张辉也不会把自己来自小世界的秘密,告知陈少峰。
今日一别,天各一方,日后真的很难再相见。
找到苏瑾后,张辉就会回地球,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几十年,甚至更长,等张有田,陈小女百年之后,张辉可能才会再次踏足大世界。
到那个时候,且不知陈少峰他们还能不能活着。
即便活着,大世界广袤无垠,天知道下一次自己过来时,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何况大世界狼烟已起,在大环境下,天下格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国之不存,毛将焉附?
坐在一丈仙的顶层,俯瞰着大世界昆天域的夜色,张辉一时感慨颇多。打记事起,一幕幕掠过脑海,当着校长的面,打了马毕被开除学籍。
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踏上一条不归路,走到今天,来到这一方世界。
反正也不要脸,自个儿高兴就好,全然把这一丈仙当成了ktv,放声高歌,唱尽心中酸楚。
坐在旁边的几桌食客,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道友唱的这一曲,可是道尽人间沧桑,让我忆起了儿时的无忧无虑,叫人感慨万分。”
“想不到来这一丈仙吃食,还能听到这样宛转悲恸的曲子,值了!”
“道友,再来一曲可好?”
周围那些修道者赞不绝口,纷纷央求着张辉再开一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鼻孔外翻的青年,眼神冷冽,逼视着张辉几人,厉声喝道:“闭上嘴,吃你的饭,想唱曲,滚出一丈仙,别在这扰了我的清净。”
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有那么一两个蠢货破坏了良辰美景。
“哐!”
陈少峰猛地拍桌而起,拔出杀人的短刃,直奔着那鼻孔外翻的青年走去。
本来特么心情就不爽,找死。
青年浑然不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挺起了胸膛,别在他胸口的那一枚族徽愈发的惹眼。
“雁家南字辈雁南锋,不知阁下是哪一个家族,宗门子弟?”雁南锋这话,明显透着揶揄之色。
但凡来昆天域的家族子弟,胸口都别有族徽,宗门子弟的着装都是一个色的,同样也有他们的宗门宗徽。
张辉,陈少峰,冯晓莫,江卿月几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散修。
几个散修胆敢在他雁家人面前叫嚣,哪儿来的魄力?
雁南锋倒不是故意找茬,只是张辉哼唱的那曲调,坏了他的氛围,让他很不爽。
和雁南锋坐在一块的,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亦是一个来自世家门阀的女人。
雁南锋虽是雁家嫡系,自知自己修道一途极其有限,既然没什么作为,干脆就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譬如好色。
特地选了一丈仙这么清幽的环境,好贴着耳朵说说悄悄话来的,结果张辉在一旁唱着悲伤的曲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爹呢!听着好不刺耳。
有几人会去火葬场手拉着手玩暧昧?
雁家人。
张辉眯起了双眼,眸子深处暗藏浓浓杀机。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辉一直心心不念,想着找雁家人算账,碍于昆天域太大,不知道上哪儿找人去,没想到会在这一丈仙碰上了。
“原来是雁家人,幸会幸会!”张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起身冲着雁南锋抱拳说道:“我这朋友不知道礼数,还望朋友海涵。”
说话时,张辉径直朝着雁南锋走去,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我这有一物,想送给道友,还望道友笑纳。”
雁南锋很满意张辉的表现,他脸上的谄媚和畏惧,在这昆天域彰显他雁城雁家人天潢贵胄,高人一等的身份。
“哦?”
“是个什么物件,你拿过来我看看。”雁南锋其实并不怎么好奇,几个散人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只是想当着女人的面,借张辉的举动,抬高自己的身份罢了。
等拿了东西之后,再叫他们滚出一丈仙。
旁桌的那些修道者纷纷扭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连事主张辉自己都认怂了,关他们屁事?
说有万里山,隔阻两地遥,不须见面,心中也知晓……唱着那么凄凉的歌,还以为他真是条汉子,把友谊看的比命还珍贵。没想到一眨眼功夫,这就认怂了,实在为人所不齿。
这样的人,能指望他为兄弟两肋插刀?
鲜有人注意到陈少峰,江卿月和冯晓莫三人,盯着雁南锋的眼神,就跟看着一条死狗躺在他们脚下一般。
冷蔑,憎恶。
张辉来到雁南锋面前,微笑着说道:“送你去死。”
言闭,张辉闪电般出手掐着雁南锋的脖子,手腕翻转间,只听见嘎巴一声脆响,元婴后期的雁南锋,当下被张辉捏碎了脖子,瞳孔暴突,死的不能再死。
“啊啊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旁边的那个女孩儿。
张辉顺走了雁南锋留下的遗产,神识一扫,嘴角笑容弥漫。继而扭过头来,冲着旁边那女孩儿微笑着说道:“还不滚吗?”
“你胆敢杀雁家人?”
“什么叫胆敢?我这不是已经杀了嘛!怎么,你想殉情?”
女孩儿一时神色慌张,看着张辉的眼神就跟看着魔鬼似的,“等着,你会死的很难看。”
女孩儿前脚刚走,就在雁南锋尸体旁侧,张辉随手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吧唧吧唧咀嚼起来。
片刻后,抬头和陈少峰说道:“兄弟,她吓我。”
陈少峰起身追了出去,“我去杀了她。”
“嗯!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