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干脆放弃算了?”
丢不起那人啊!
所有人都完事儿了,就剩下他跟张辉。
参加圣山留名的那些武者,以及漠家军的人,都站在湖泊的外围,一双双眼汇聚过来。
其实向成俊心里知道,他们并不是在关注自己,人家盯着张辉呢!他向成俊算个什么东西,压根没人会去在意他。
话虽如此,向成俊却总觉得他们的目光灼灼,十分刺眼。
有人在背后说笑,本来与他无关,向成俊都觉得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耻笑自己。
一个废物,参悟不到东西就赶紧滚蛋吧!搁这丢人现眼。
“放弃?”向成俊考虑了很久,但就这么放弃的话,他不甘心。
人这一辈子,有几次机会参悟圣山?
不留下个名字,他这辈子会抱憾终身的。
反正鳌尘他们也没有规定时间。
“再试试。”
张辉不也在这里坐着呢嘛!说不定,他也跟自己一样,一点头绪都没有。
“大不了丢人而已,也不掉肉。”
向成俊咬了咬牙,目光透着坚定。“妈个蛋!我向成俊偏不信命,他们能行,我向成俊也可以做到。”
顾不上抬眼炙热的光线,向成俊闭上眼,尽可能的让自己凝神静气,专注于圣山石碑。
……
“五米了。”
圣山石碑上的道纹,张辉几乎解析一大半,还剩下一大半。
越往上,道纹越是复杂精密,参悟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但好处却是无以伦比。随着每一道道纹印在少年的金丹之上,他便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份力量。
无论力量,速度,爆发力,以及五官感识都变得更加清晰,透彻。
尤其是对真元的掌控,输送,以及吐纳摄取,都有了长促的进步。
直到这个时候,张辉才觉得自己这次鹏城之旅,实在是不虚此行,收获太大了。
天元棋盘,判官笔,又如愿以偿的跟漠家军化解仇怨。而且,在这块圣山石碑中,所得到的心法武技,多达数百种之多。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道纹入门级,一下子晋升为高级。
如果说金篆玉函上的道纹是研究生,博士的功课。虽然张辉现在还无法解析,但是普通大学的功课,基本上已经难不住他。
“待我将圣山石碑上的道纹,全部解析完毕。那个时候,金篆玉函上的道纹,就不再是难题了。”
“继续。”
张辉收敛心神,再次沉寂在道纹的探索当中。
随着道纹一道道积累,张辉的金丹布满道纹,乍一看,放佛宇宙中的星体,表面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山河纹络。这纹络,不但不会丑化金丹,反而让金丹更显得波澜壮阔,彰显大气。
道纹,本就是天地本源力量,当它累计到一定程度后,以张辉为中心点,自成一界。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是可以发现,张辉盘坐的地方,方圆一丈范围内,会有一道淡淡的氤氲之气缭绕。
放佛一个肥皂泡,将张辉笼罩其中,十分玄妙。
鳌尘目光隐约透着激动,他是漠家军华夏总舵主,漠家军建立之初,便由他来掌控。从漠家军成立之初,到今天,近八十个年头,也就是八十届小堂会。
鳌尘亲自主持过八十届小堂会,却从来没有见过张辉这样的状况,从来没有。
饶是当初漠北参悟石碑时,也没有张辉这般玄乎其神。
“你们看,那是什么?”慢慢的,有一些眼尖的武者,也发现了张辉的不同寻常。
“他在做什么?是在参悟石碑吗?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众人啧啧称奇。
唐文轩,蔡洪熙,曹雄他们那些武者,刚从石碑中参悟到高品阶的武者,正席地而坐,更深入的透析武学。听到有动静之后,纷纷站起身来,目光远眺,凝视着石碑之下的那个少年。
这个时候,就有人开始不爽向成俊了。
张辉坐在前排,向成俊坐在后面,由于角度的关系,很多武者看不到张辉,视线都被向成俊给挡住了。
于是乎,这个时候,就有人忍不住跳脚骂娘了。“那孙子特么谁呀?尼玛了个疤子!滚开啊!挡住老子视线啦!”
“那不是沧州门阀世子向成俊嘛!我记得测试之前,他说他要在圣山八米之上留名来的。怎么?是我眼神不好使吗?我咋没在八米之上看到向成俊三个字?”
“哈哈哈!还八米之上,八米他姥姥,就他那个废物,也就只能在沧州称雄。出了沧州,谁认识他?”
“这哔装的,我给一百分啊!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脸跟人吹嘘,还想八米之上,丢他祖宗个脸哦!人唐文轩也才七米之上,离八米还有些距离,他一个渣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正如他们所言,向成俊在沧州只手遮天,可出了沧州,谁给他脸?何况这里可是天才云集,群雄汇聚的鹏城,是漠家军的总部。
向成俊又算个什么东西,在场众人,谁不比他强?
在这四百个人当中,向成俊绝对是最废的一个。
因此,众人讥笑讽刺的声音,丝毫没有去刻意压低嗓门。
偏偏武者五官感识敏锐,就是蚊子放个屁都能听得真切,何况他们说话声音那么大。
这会儿,向成俊面红脖子粗,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只恨不得找各地缝钻进去,这辈子再也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牛皮吹了八米,结果枯坐一宿,连这圣山石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都没看出来。
“滚呐!”
有人实在忍不住,冲着向成俊大喊:“我说呢!你特么能不能滚出来?在那好看呐?沧州人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有人带了个头,立即其他武者加入起哄的队伍。“喂!孙子,人家都叫你滚了,赶紧滚吧!别搁那碍眼行吗?就你那点微末伎俩,你领悟个屁。”
“这孙子咱那么烦人了,坐哪儿不好,偏偏坐那!老子视线全给他挡住了。快滚呐!”
主要张辉突然有了异象,众人好奇之下,心情难免有些急迫。这就好比看电影看到精彩处,突然被人给挡住了,那不火大呢嘛!
众人纷纷口伐笔诛,横眉冷对。
向成俊这下终于坐不住了。
在这破石头面前,整整坐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有悟出来,末了还被人羞辱了一顿。
心情急切之下,向成俊顿时气血翻涌,只觉得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道血箭。
脸色更白了一分。
随后,向成俊挣扎着爬起身来,眼神无比的恶毒,紧盯着张辉背影。
向成俊心情低落,脸上表情十分沉重,放佛刚把爹给死了,一毛钱遗产没给他留。
片刻后,向成俊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圣山石碑,在众人的骂骂咧咧声中,紧挨着湖泊也找一个位置坐下来。
向成俊心情悲切。“只叹自己实力卑微,否则,定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痛宰张辉。免得这帮个畜生,狗眼看人低。还有那块破石头,真不知鳌尘以及那些个漠家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特么的一块破石头,居然一本正经的立在这天道好圆正中央。”
“让他们去参悟。”
“我悟尼玛!早晚我向成俊要把你这破石头砸个稀巴烂。”
这社会,不乏向成俊他们这么一些人,意志力不够坚定,往往做事做到一半便半途而废。到头来,他们不会从自身找原因,反倒责怪社会不公,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卸到别人身上。
倘若向成俊在一片谩骂声中,没有离开,而是心志坚定的继续参悟下去,未尝不能成功。
即使不能留名,即便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但最起码他的心志会比常人更加坚韧。
失败一次,不代表失败一辈子。
只可惜,他选择的是放弃。
而就在向成俊屁股刚落下,这个时候,众人身后,突然传来‘呜呜呜’低沉的破空声响。
回头望去,只见天际处,一道身影御空而来。放佛突破音障的战斗机,拖着白色的气浪,在长空穿梭,瞬息间,便来到众人头顶。
注意,是御空,而不是滞空。
这个时候,便羊城十虎之一的鳌尘,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人,便是华东燕家燕长空,当时绝无仅有的几个顶尖强者之一。
燕子飞的轻功,便是他手把手传授的。
燕长空没有立即落下,而是站在众人头顶,睥睨天下的双眼扫过在场众人。他说话的声音十分阴沉,放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子刀锋的味道。“张辉,给老夫滚出来!”
燕长空这一吼之下,一股庞大的杀气铺天盖地碾压下来,放佛千军万马对阵。浓郁的杀气几乎凝为实体,众人所在的位置,那氧气都被挤压出去,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真空地带。
肃杀之气犹如一座大山,压的众人抬不起头来。
没有人回答。
面对着燕长空,众人连说话都勇气都没有。
而就在这个时候,向成俊咬紧牙关,目露阴寒,伸手指向张辉。
‘张辉,别怪我心狠手辣,都是因为你,我向成俊才会成为他人的笑柄,任人肆意嘲弄讥讽。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仍可以坐在湖中心参悟石碑。’
‘是你,是你张辉毁了我向成俊的人生,所以,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