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提拉斯的海军还会在这里防御一个月,”戴林道,“这一个月内,我要让部落记住,联盟的海军不是他们能匹敌的,我要让部落十年内都只敢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活动,粉碎他们想要回归东部王国的野心!”
那一个月后呢?
被海军压制了一个月的兽人,冲上塞拉摩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戴林是经历过二次战争的老将,他不会不知道当年暴风城失守之后的惨状,但他依旧决定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他想要用整个塞拉摩,甚至包括他自己的血,去实现一个目的。
“我很难同意你的做法,”于是罗伊德回答道,“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我们撤走塞拉摩的人。”
“你可以撤走孩子和女性,”戴林仿佛早有预料,“但任何联盟的成年男性,都应该留在这里继续作战。因为联盟的国王将跟他们一起与这片土地同生共死!”
“你这不是在谋求和平,是在制造新的仇恨,”罗伊德道,“而且这并不高明的阴谋也未必会成功。”
“阴谋?不,小伙子,这可不是阴谋,”戴林道,“相信我,我的想法,对面那个萨尔肯定已经明白了,但是他能做什么?阻止手下的兽人吗?那样被杀的可能就是他了!”
罗伊德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萨尔虽然个人秉承着和平的理想,霜狼氏族可能也会信任他,同意他的理念,但这不代表别的兽人也是如此。现代社会尚且还有土澳那档子事儿呢,何况是这个大半是中世纪状态的艾泽拉斯?
“既然如此,那运送孩子和女性的任务就交给我吧,”罗伊德道,“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
“我明白这是为难你了,”见到罗伊德服软,戴林的表情也温和了起来,“这样吧,我给你配备一些领航员和海图,这些东西就不用还了。另外我也会给你一个手令,你可以在库尔提拉斯招揽船匠,只要是十年以下的船匠,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跟你走。”
这就是所谓的技术转让了,而且也的确是掻到了罗伊德的痒处,让他不由得苦笑道:“海军上将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我倒是真心希望,这句话能从吉安娜的嘴里听到。”
对于海军上将的感慨,罗伊德也不知道该怎样接口,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两个人也没什么继续密会的意思,便离开了法师塔,各自组织兵力去了。转移妇女儿童需要时间,罗伊德把这种事交给专业人士去安排,自己则站在塞拉摩的港口上,思考怎么应对这种局面。
什么,你说罗伊德已经服软了?
怎么可能,没错,戴林这个老姜很容易就构建了一个罗伊德不得不配合的死局,甚至也把帮助部落的吉安娜逼到了绝路。海战的失败让吉安娜的背叛毫无意义,无意义的背叛意味着没有价值,根本不可能从萨尔手里换来塞拉摩的存续,那么一心都是塞拉摩的海的女儿会怎么行动?
显然,即使满心怨恨,她也只能回来帮助自己的父亲。那么一个为了守卫塞拉摩作战的人,别人还能说她是叛徒吗?那肯定就不能了,之前的所作所为只能算是一时糊涂,是对面太狡猾!
只能说,为了不让自家女儿成为人尽皆知的叛徒,戴林也算是穷尽心力,甚至不惜以第七军团和整个塞拉摩的军力作为祭品。
对于这深沉的老父亲之爱,罗伊德也只能说佩服,但佩服不代表认同。你家吉安娜最多没了名声,第七军团和塞拉摩的人失去的可是生命!罗伊德可不想配合戴林洗白吉安娜,所以他从识破戴林的计划开始,就在思考怎么实现自己的目的,保护下塞拉摩。
戴林和吉安娜都意识到了新部落的强大,并且为了应对这种强大采取了不同的手段。吉安娜的心中只有塞拉摩和和平,所以她选择了顺从部落。戴琳的心中有的是仇恨和联盟,所以他选择利用部落的强大来捆绑联盟。
那么我心中有的是什么,又要怎么做呢?
罗伊德扪心自问,他对忠于联盟没什么兴趣,但是对消灭那些域外威胁很有兴趣。而且他需要联盟和部落保持一定时间的和平,利用这段时间来发展壮大自己。那么,塞拉摩的战斗力就很重要了,尤其是第七军团,如果能把这支武装力量拉拢到手里,那无疑意味着武装力量的大大加强。
那么我在这里要完成的目的,就是拉拢这支武装。
想要实现这个目的也不容易,第七军团的组成极其复杂,洛丹伦人,达拉然人,激流堡人,吉尔尼斯人,乃至于矮人侏儒甚至还有暴风城人,各种各样的来源让这支部队有着深重的联盟印记。不过,第七军团毕竟是流亡的洛丹伦人为主,所以这个联盟指的是洛丹伦联盟,而不是日后的暴风城联盟。也只有在新联盟还没有真正围绕着暴风城建立起来的时候,才有可能拉拢这支力量,否则未来罗伊德可没办法和至高王拼正统,毕竟他不是王室,在讲究这东西的联盟内天生吃亏。
成分如此复杂的军团,却能保持精诚团结,除了战场上用血与火建立的战友情分,肯定还是有他的理念的。想要拉拢这支部队,就要找准这个理念,让他们觉得自己认同他们才有可能。而这种认同不能靠嘴说,而是要靠行动,所以接下来在塞拉摩的行动模式都要遵照着这个理念而来。
那么首先第一步,要让第七军团的人知道,拯救妇孺的人不是戴林,而是我罗伊德!
既然计划定了,罗伊德便给拉文霍德下达了任务,要求他们散步关于舰队即将离开,海军上将想要死战的消息,同时宣传罗伊德从精灵那边求来舰队的不易,以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珍惜百姓性命的好人形象。拉文霍德的人也确实很有办法,不到一周的时间,罗伊德在塞拉摩几乎是无人不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平民向他行礼表达敬意。就连许多士兵们都会在他经过的时候更加挺直一点,有的更是直接不顾军令高声致意,凸显一个人气爆棚。
这段时间里罗伊德当然也没闲着,忙碌的运送工作他去了也没意义,所以也就没跟着船走,而是留在塞拉摩,打进了这帮士兵的内部:他经常在酒吧里和船上与士兵和水手们开怀畅饮,互相飙段子,同时打听打听这些士兵们的想法。
结果,还真让罗伊德得到了一点有趣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