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光的照耀下,变成亡灵的瓦尔很快就失去了声息,变成了一具单纯的尸体。无论是旁边的达维,周围围观的人们,还是约瑟夫自己,都陷入了沉默,明明屋子里有很多人,但一股令人不安的寂静笼罩了所有人。
“圣光啊,为什么可怜的瓦尔要遭遇这一切……”
终于,一个妇人哭了出来,她哀戚的声音就好像一份四散的洋葱汁,让所有人的眼眶都开始发酸。但达维表情不变,他只是伸手帮助少年人闭上双眼,接着站起身。
“把瓦尔火化了吧,”约瑟夫对随着自己来的部下们吩咐道,“然后,分出人去检查一下村子里的仓储,还有水井,都要仔细检查。”
跟随约瑟夫来的人毕竟都是经过了提尔之手的军事训练的战士,他们虽然也很悲伤,但依旧坚决地执行了命令。达维看着他们把少年人的身体抬去烧化,自己握紧了拳头,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露出任何动摇的样子。
“约瑟夫,”圣骑士转头望向这里的领头人,“瓦尔是一个人去侦查的吗?”
“怎么可能,周围侦查的人从来都是两个人的组合……”约瑟夫说到一半忽然愣住,“对啊,今天和瓦尔一起出去的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屋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少时,一个弱弱地声音道:“可能是约翰……”
“哪个约翰?”
“小约翰。”那人被约瑟夫猛然抬高的声线吓了一跳,“他俩从来都是一队的,你应该知道的。”
“我明明早说过亲生兄弟不能一起活动,”约瑟夫恨恨地道,“算了,那约翰他人呢?”
约瑟夫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没看到应该也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个少年人,于是他提高了声音,再问了一遍:“约翰!你们谁看到约翰了,让他出来!”
“约翰没回来!”
约瑟夫愣住了,接着表情变得悲伤,然后填满了怒火。
“狗屎的天灾。”
一旁的达维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然后道:“既然亡灵已经开始拔除我们的哨兵,那就意味着攻击近在咫尺了。我们先出去组织防线吧,这里的事情……在解决了这次入侵后再说。”
约瑟夫猛地抬起头,他的样子仿佛要把达维直接撕碎了,但这个汉子还是冷静了下来,默默地走了出去,接着外面传来了他的吆喝声。达维跟在后面,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看着站在门旁的罗伊德和诺艾尔,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也跟出来。
“达隆郡显然还没有准备好。”
走出屋子,来到镇子里的广场前,达维看着已经开始列队的民兵们,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罗伊德理解他的意思,因为就在之前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洛丹伦发生了不知道有多少像是瓦尔和约翰这样的悲剧,对于达维来说,他并非毫无感觉,但如果事事都像村里人这么激动的话,那他也撑不到现在了。
“这是必然要经历的过程,”诺艾尔忽然道,“他们现在的软弱,不正是我们守护他们的理由所在吗?”
达维愣了一下,接着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抖擞精神,拎起自己的战锤,表情也变的阳光了起来:“是,这位女士(lady)说的没错,而且,我们来到这里,不正是为了达隆郡以后不必再遭遇这样的悲伤吗?”
此刻正好是正午,阳光照耀下来,在达维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看起来仿佛圣光的化身。周围的人见了,都是精神一振,就连刚刚因为可怜的瓦尔而颓丧的气氛也不知不觉消散了。
但作为众人精神的源头,达维却皱起了眉。
因为就在达隆郡唯一向外的道路上,出现了手持符文剑的身影。
天灾军团的死亡骑士,出现了。
如果按照罗伊德所知的那套“正史”,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死亡骑士黑衣玛杜克和食尸鬼之王霍古斯。两个人都是不配进副本的“小人物”,其中,霍古斯和身旁的达维同归于尽了,而玛杜克则腐化了约瑟夫,操纵着这个汉子屠杀了整个达隆郡。
说实话,过去这么多年了,罗伊德已经不太记得黑衣玛杜克长什么样了,但是出现在前方坡道上的那个死亡骑士没有穿黑衣,他还是能看清的。而且,虽然说黑衣玛杜克不一定非要穿黑衣,可马杜克这个名字,总不能长两个精灵耳朵吧?
罗伊德正在疑惑的时候,坡上的死亡骑士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同伴。
第二个死亡骑士!
这第二个死亡骑士没有精灵耳朵了,是个人类,看起来仿佛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但面容却又只是青年人的样子。罗伊德还在猜测他是不是就是马杜克,一旁的达维已经喊出了声:
“萨萨里安?哦,不,这不可能!”
他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显然,即使是已经习惯了和曾经的战友刀剑相向的达维,也没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萨萨里安站在对立面。
“是达维吗?我的老朋友,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萨萨里安也注意到了仿佛圣光化身的达维,他的声音就好似其他的亡灵那样沙哑,但其中还带着尖锐的共鸣,“……不,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这里出身的,对吗?也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以为你不会出现的,我的老朋友。”
“或许吧,如果不是主上的命令,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萨萨里安似乎很埋怨,“实话说,我更希望在诺森德的战场上进行杀戮,而不是在这里,对着寥寥几百人挥舞我的符文剑。”
“至少你的心中还残留着荣誉,”达维闻言劝告道,“不要执迷不悟了,我的朋友,放下你的符文剑,想起来你曾经的誓言!”
萨萨里安一时无言,一旁的精灵死亡骑士接过了话题。
“圣骑士,你误会了,萨萨里安并非是因为怜悯或者其他什么类似的感情才这么说,”他的语气冰冷,也让达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只是觉得,这里的人不够满足他杀戮的欲望而已,真是个欲壑难填的家伙。”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主上会派遣我们来到这里,”萨萨里安抱怨道,“难道这个小角落里有什么主人在意的地方吗?”
“安静,我的朋友,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我们只是来压阵的,”精灵死亡骑士道,“好了,玛杜克,证明你的时候到了,去把这个村庄攻下来,不要辜负主人赐予你的强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