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你也别自恋!”
“她就是可怜你!”
“我们调查过,她从来没跟哪个男人走得近,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压根就不把你当男人!”
“她不过是把你当个活在记忆里的玩具罢了!”
“你连舔她脚趾头的资格都没有,却还想着为她保留尊严?”
“你是活在梦里呢?”
秦云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眼神没有怒意,却沉得像压着整个夜空的乌云。
“你说完了?”
陆亦凡一怔,随即笑了。
“怎么?要动手?”
“在这里?在这间房里?”
“我是猎人,你敢碰我一下,你就会死!”
“这里的老板,是我陆家的老朋友,我只要一句话,你这份工作就保不住!”
“哦对,你要真失业了,也行,我还能安排你去我家的狗场看门!”
“每天包你吃喝,还有狗陪你玩,挺适合你!”
“这点你应该熟练,毕竟你已经习惯当条狗了—”
啪!
话没说完,陆亦凡手里的酒杯被猛地一掌按住,杯身瞬间碎裂,红酒混着玻璃渣四溅。
那只按住酒杯的手,正是秦云的。
他终于动了。
但不是打人。
他只是按住酒杯,压得死死的,眼神冷得像冰。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些?”
“你想让我跪下接你的骨头吃?”
“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盯着陆亦凡,一字一句。
“你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
陆亦凡脸色一变,正要起身,秦云却淡淡说:
“你动手试试!”
“我虽然不是猎人,但我也不怕!”
“你以为我会为了那点施舍,去把她卖给你们?”
“我告诉你,她的命,她的自由,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想去哪儿,那是她的选择!”
气氛一下子凝固。
陆亦凡的拳头缓缓握紧,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你找死!”
“你不过是个按摩技师!”
“你不签这个协议,你就是跟整个冥王公会为敌!”
“你知道我们背后是谁吗?”
“我们可以把你从这世界上抹掉,不留一丝痕迹!”
秦云没有理他,只是转身收拾工具箱,把玻璃碎片推在一起,动作有条不紊。
“你可以试试!”
他收拾完毕,站直身,抬头看陆亦凡。
“别再来恶心我!”
“我不会帮你!”
“她也不是你能碰的!”
“再有下次,我不会忍下去了!”
陆亦凡脸色铁青,嘴角抽搐,最终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你算什么东西?”
秦云走到门口,头也不回。
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里只剩下陆亦凡一个人,他死死地握拳,骨节发白。
“很好……”
“很好!”
“给脸不要脸!”
“那我就让你看清楚,什么叫阶级差距!”
“你现在不跪,以后我让你趴着爬回来求我!”
他猛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老赵,把我那几个猎人手下叫来!”
“告诉他们—”
“可以开始动手了!”
“目标叫秦云!”
“我不需要他死,但必须把他踩到地上,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顺便,把他妹妹那医疗舱也夺走!”
“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继续装英雄!”
凌晨两点,会所已经进入打烊前的沉寂阶段。
灯光暗了下去,大厅只留下几盏走廊灯,空气中还残留着香薰的味道。
秦云刚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洗完手正准备换衣服离开,后台门口却传来脚步声。
“007!”
高菲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迟疑。
秦云一愣,转头看她。
平时总是精明强势的高菲,今天脸上竟有些少见的疲惫,她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眼神闪烁。
“来下办公室吧!”
秦云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办公室里,灯是暖黄的,茶几上还残留着没喝完的咖啡。
高菲把文件放下,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老板那边发话了,说你这几天‘客户反映不好’,要把你辞退!”
“我已经尽力了!”
“但……没办法保住你!”
秦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高菲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你这几天的薪资,我另外又贴了点进去!”
“还有这个!”
她又拿出一个存折样的卡片。
“是我私人的,密码是你工号,里头有点钱,你拿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但这不是人情,是我欠你的!”
“你之前的手法,让我们会所好几次免了客户投诉,业绩也涨了不少!”
“你人干净,做事也利落,我心里清楚!”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
“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上面有人交代了,不是我不讲情面,是……我保不住你!”
“你快点离开莞城吧,别留下来!”
“我这些年看人无数,你不是个坏人!”
“保住自己,保住你妹妹!”
秦云接过信封,没有拒绝。
他知道,高菲能帮他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
“谢谢!”
他说完这两个字,起身鞠了一躬,然后安静离开。
会所门口,夜风吹得人清醒,城市的霓虹远远亮着,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保洁车偶尔开过,扫起一阵纸屑。
他把信封揣进怀里,低头拉了拉衣服的拉链。
手有些凉。
回到出租屋。
门开着。
门锁没坏,但锁舌明显被技术性撬开,几乎没有损坏。
屋内凌乱,电线被拔掉,连插座都拧松了。
最让他心头发凉的,是那原本放在屋角、一直安静躺着的医疗舱—不见了。
“秦鱼!”
他脸色猛地一变,冲进屋内,掀开床单,打开衣柜,翻遍整个房间,没有一点痕迹。
屋里只有一张纸条被压在茶几下的水杯底下,纸条上是潦草的一行字:
“晚上三点,郊区老工厂!”
秦云眸子一缩。
他看了一眼手机。
两点三十。
他没有犹豫,直接从床下抽出那件最旧的夹克套上,脚步飞快地冲出门。
夜色里,冷风呼啸,整个城区陷入沉睡。
郊区的老化工厂,位于莞城工业区边缘,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废弃,空置多年。
秦云赶到的时候,工厂铁门半掩着,空旷的厂房外挂着几盏老旧的探灯,微弱地闪着光,像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他推门而入,浓重的锈味和水泥灰尘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