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伟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缅北的武装首领,在那个地方一言九鼎,一个电话估计都能让那些电诈老板把人送出来。但是我之前在网上查过,交赎金是可以把人救出来的。能用钱办成的事情,我们就用钱来解决,不需要你在那些人那里留下人情,到时候还得找机会还他们。”
孟东平笑着说道:“小伟,你真是好兄弟啊,能替我想这么远。不过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在佤邦等着你们,我们先喝一场再去帮你找人。”
吴小伟说道:“那就一言为定,大约再过5个小时我们就能到佤邦了,到时候给你联系。”
大约过了5个小时,孟东平给吴小伟打去了电话,说道:“你到哪里了,老弟。”
吴小伟说道:“我已经进入佤邦地界了,很快就能到市中心了。”
孟东平说道:“好,我在市中心最大的竹楼等着你,过来尝一下我们这边的美味吧。”
竹楼在暮色中渗出橙黄的光,檐角铜铃被山风撞出细碎的响。吴小伟跟着孟东平跨过门槛时,辛辣的香气像把钩子,顺着鼻腔直往胃里钻。木墙上斜挂的牛头骨还沾着风干的苔藓,竹编灯罩在桌面投下蜂窝状的光斑。穿靛蓝筒裙的老板娘从陶罐里舀出血红色的蘸水,银项圈碰在粗陶碗沿上,叮当一声。
吴小伟坐下以后,给孟东平介绍道:“东平,这三位都是我们云都县的领导。这位是王天峰,也是我的叔叔,我们两家是世交;这位是云都县纪委赵天波,这位是云都县公安局李正峰,他们来都是为了救出云都县的同胞。”
孟东平与几人一一握手,招呼大家坐下,然后说道:“我跟小伟是生死兄弟,他能带你们到佤邦来,说明你们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了。小伟托我办的事情肯定没问题,但是今天晚上我们只谈喝酒,到佤邦了必须尝尝当地的传统美食。”
\"苦藤茶。\"竹楼老板娘用生硬的汉语解释,褐色的茶汤在竹筒里晃荡。吴小伟抿了一口,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邻桌的佤族汉子们突然爆发出大笑——他们正在传饮牛角酒壶,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胡须滴在麂皮坎肩上。
酸肉是用芭蕉叶包着端上来的,暗红的纹理间嵌着青绿的野生山椒。孟东平示范着揪下一块紫米饭,裹着肉片在蘸水里滚过。王天峰的舌尖刚碰到那抹猩红,眼泪就涌了出来。山胡椒的辛辣像团火,从喉头一直烧到天灵盖。其他几人也试着尝了一口,同样的辛辣感让他们眼角也流出了泪。
老板娘倚着竹柱轻笑,银耳坠在烛光里荡成流星。她忽然递来一截竹筒,浅碧的液体泛着细密的气泡。她说道:\"这是龙舌兰酒,请品尝一下。\"
孟东平端起酒杯,喉结动了动,一杯龙舌兰酒就喝下肚。他笑着说道:\"这酒可是用悬崖上的野蜂蜜发酵的,纯天然无公害,你们大家都多喝点。\"
王天峰学着孟东平的样子,揪下一块紫米饭裹着肉片塞进了嘴里,又配上一杯龙舌兰酒,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幸福感。他说道:“这佤邦的饭菜还挺好吃,酒也非常美味,你们赶紧也尝尝。”
吴小伟说道:“东平,感谢你的精心招待,我敬你一杯!”
王天峰、赵天波和李正峰也纷纷举起了酒杯,说道:“孟司令,感谢款待,我们也敬你一杯!”
孟东平说道:“你们以后也叫我东平就行,来,大家喝一杯。”说完,端起面前的龙舌兰酒一饮而尽。
王天峰几人也跟着喝完了杯中的烈酒。
孟东平喊道:“老板娘,给我们上点主食压压酒,不然一会儿要吐出来了。”
后厨传来木臼捣碎香料的闷响,混着香茅和柠檬叶的气息。吴小伟着灌下一杯凉茶,发现木桌的裂纹里嵌着经年的辣椒籽,暗红的斑点像某种古老的密码。穿绿筒裙的少女端来竹筒饭,糯米的甜香暂时镇压了口腔里的起义军。
几人喝到了半夜,每人基本上都喝下了2斤多的龙舌兰,王天峰等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只有孟东平依然非常清醒,他招呼大家就近住了下来。
月光爬上窗台时,孟东平正用佤语和猎人们争论野猪的獠牙长度。吴小伟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指尖残留着山姜的灼痛。老板娘忽然往他面前搁了个芭蕉叶包,展开是紫糯米糍,中心缀着野莓熬的酱,像雪地里一汪未凝的血。
第二天上午,王天峰先醒了过来了,看着躺在身边的吴小伟,晃动了一下他的身体,说道:“小伟,你醒一下!我们今天要去找一下王思明的下落,你得给孟东平联系一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小伟被摇醒了,说道:“王叔叔你早上睡不着,不能让你侄子也睡不着啊。等会儿我睡醒了肯定会给东平联系,找到王思明不成问题。”
王天峰说道:“小伟,我们毕竟是在佤邦这样的地方,虽然你跟孟东平非常熟识,但是还是要尊重这里的客观事实,把王思明打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吴小伟说道:“王叔叔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把王思明带回去的。等会儿我跟孟东平跨过河流进入电诈园区,你们就在佤邦这边等着,我肯定能把郭辉带回来的。”
王天峰又叮嘱了几句,说道:“小伟,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我们等着你安全回来。”
吴小伟随即就给孟东平打去了电话,说道:“我们去缅北电诈园区找一下王思明吧,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孟东平说道:“你现在过来吧,我带你去电诈KK园区,那里是最大的猪仔园区,我想王思明应该会在那里。”
吴小伟说道:“反正我到了这里是一模两眼黑,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所有事情任凭你来说就是了。总之我的一个目的就是要把王思明找到,安全的将他带回去,这一点你必须帮助我完成。”
孟东平说道:“这个事情好办,你等会儿跟着我就行了,我们先去缅北最大的KK园区,我现在让那里的负责人给我们汇报情况。”说罢打去了电话,说道:“文波~侯赛因,你现在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儿,我有事情要问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