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朱雄英刚在文华殿坐定,就冲旁边的小太监吩咐:“去,把蒋瓛给孤叫来。”没一会儿,蒋瓛就屁颠屁颠地来了,弓着腰行礼后问:“殿下,您找微臣?”
朱雄英敲了敲桌子,说:“蒋瓛,你把各个藩王在封地的所作所为,整理成文件,赶紧给孤送来,孤要好好瞧瞧。”
蒋瓛一听,立马应道:“得嘞,殿下,小的这就去办,保证麻溜儿的。”说完,转身就跑出去忙活了。
没过多久,蒋瓛就抱着一摞文件,又匆匆赶回文华殿。朱雄英接过文件,一份份翻看起来。翻到秦王朱樉那份儿时,虽然早就知道秦王朱樉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忍不住骂道:“这朱樉,简直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朱樉在封地胡作非为,大兴土木给自己盖超豪华王府,那架势比皇宫还夸张,强征民夫,鱼肉百姓,肆意妄为。搞得百姓苦不堪言,平时还随意打骂手下人,当地百姓对他恨得牙痒痒。
朱雄英气得把文件一扔,骂道:“这家伙,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可以这样横行霸道了?孤非得好好治治他这臭毛病不可!”
恰在此时,小太监匆匆进来通报:“殿下,秦王朱樉已到应天府。”朱雄英略作思忖,开口道:“传孤下的令,让秦王先在驿站住下,暂时不要入宫,也不要接见。再告知他,好好反思自己在封地的行为,两天后孤再召见他。”小太监领命后,匆匆离去。
再说朱樉,坐着气派的大马车,威风凛凛地进了应天府。
他心里正美着呢,想着这次进京,肯定能风风光光地进宫,让朱雄英好好招待自己,说不定还能捞着不少好处。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个消息。
朱樉一听,当时就炸了,脸涨得通红,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一脚就把身边的小茶几踢翻了,“哐当”一声,东西撒了一地。他扯着嗓子怒吼:“啥?住驿站?还让我反思?朱雄英这是几个意思?我跟着老朱家打天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倒好,敢这么对我?”
旁边的幕僚赶紧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劝道:“王爷,您先消消气,皇太孙说不定有他的打算,咱先别着急上火。”
朱樉眼睛一瞪,跟铜铃似的,大声吼道:“打算?我看他就是故意针对我!周王能先见,凭啥我就得在这破驿站里反思?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给我难堪?”幕僚被他这一吼,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吭声。
朱樉气鼓鼓地到了驿站,一看那驿站的条件,更是火冒三丈。他指着驿站的破桌子大骂:“就这地方,让我住?朱雄英这是把我当要饭的了吧!这破床能睡人?这破桌子能吃饭?他到底什么意思!”
驿站的驿丞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王爷饶命啊,驿站就这条件,小的已经尽力收拾了,实在对不住王爷啊!”
朱樉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啰嗦,赶紧给我滚!”
驿丞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朱樉在驿站里,气得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嘟囔:“朱雄英,你可别太过分!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我跟你没完!”他越想越气,转头对幕僚说:“你,赶紧给我出去打听打听,朱雄英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为啥对我这么不客气。再看看其他藩王到了京城,都是啥待遇,要是有人比我好,我跟他没完!”
幕僚连忙点头,小跑着出去打听消息了。等幕僚走了,朱樉一个人坐在那儿,心里想:“朱雄英,你等着,这事儿没完!这两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要是敢动我,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时的文化殿。去传旨的小太监回来了,他脚步匆匆,脸上带着一丝惶恐,进了文华殿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殿下,奴……奴婢把您的话传到了。”
朱雄英抬了抬眼,神色平静却又带着几分威严,问道:“秦王他作何反应?”
小太监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朱雄英。
朱雄英听着,脸色愈发冷峻,冷哼一声:“他还有理了?自己在封地胡作非为,搞得民不聊生,还不知悔改,竟对孤下的安排如此不满。”
小太监不敢抬头,接着说:“秦王到了驿站,看到驿站的条件,更是火冒三丈,把驿丞好一顿骂,说您这是把他当要饭的,那架势,仿佛要把驿站给拆了。”
朱雄英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孤下倒要看看,这两天他能不能想明白自己的过错。你下去吧,密切留意驿站那边的动静。”
小太监连忙磕头,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待小太监出去后,朱雄英靠在椅背上,暗自思索。
其实,对于朱樉,他早有安排。
朱樉犯下的过错板上钉钉,打压他并非难事,只需按部就班,就能让他收敛。
但真正让朱雄英头疼的,是燕王朱棣。
朱棣善于打仗,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为大明江山的稳固立下汗马功劳。
而且在封地,朱棣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劣迹,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
可偏偏,朱雄英总觉得朱棣心怀异志,可能有谋反之心。
朱棣手握重兵,麾下又有不少能征善战之士和足智多谋的幕僚,要是真有不轨之心,那将是极大的威胁。
朱雄英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盘算:“四叔啊四叔,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孤下敬重你是长辈,又有战功,一直对你礼遇有加。可你若真有谋反的心思,孤下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试探试探他了。”
想到这里,朱雄英突然想起曾听闻姚广孝对朱棣说过的话。
朱雄英眼神一凛,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