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这些被你们抽魂炼魄的赌客么?\"他话音未落,骰子突然迸射金光,那些缠绕在狐尾上的魂魄如同见到归途的游子,疯狂冲击着虚影桎梏。
荷官脸色骤变,腕间金铃炸成碎片。
赌厅四壁突然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铜人面浮雕。
每张人面口中都喷出紫黑雾气,地面阵图化作流淌的血池。
林墨嗅到雾气中熟悉的曼陀罗花香,眼神陡然凌厉。
\"时空法则!\"林墨并指划过眉心,瞳孔深处浮现日晷虚影。
四周景象突然开始倒流,喷涌的毒雾缩回人面浮雕,血池重新凝结成阵图。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林墨的晶石堆突然燃起苍白色火焰。
在众人惊呼声中,火焰里浮现出万千挣扎的鬼手。
二十亿晶石,每块晶石都禁锢着一缕残魂。
\"既然公子精通时空之道...\"荷官突然娇笑起来,狐尾卷起燃烧的晶石,\"不如看看这个赌局能不能逆转!\"
她猛地将晶石洒向空中,无数魂魄瞬间凝聚成一具血色骷髅,空洞的眼窝里旋转着太极阴阳鱼。
林墨突然感到周身时间流速变得紊乱,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枯萎,右手却退回少年模样。
血色骷髅张开下颌,吐出的竟是蕴含时间法则的湮灭黑光!
赌厅内的梁柱开始经历千年风化般层层剥落,靠得最近的赌客转眼化作一堆枯骨。
\"雕虫小技。\"林墨冷笑,瞬间施展七情领域。
血色骷髅轻颤间,狂暴的时间乱流竟被惧之法则驱散。
血色骷髅发出不甘的嘶吼,在黑光反噬下寸寸龟裂。
那些被禁锢的魂魄终于解脱,化作点点星光慢慢消失。
荷官喷出一口黑血,美艳面容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她即将现出原形时,三楼突然传来玉磬清音。
即将崩塌的赌厅瞬间凝固,一位手持紫玉烟斗的老妪踏着血雾缓步而下。
她每走一步,地面就生出一朵曼珠沙华,那些被烧毁的晶石竟从花蕊中重新凝结。
\"年纪轻轻就已经领悟了领域和法则的力量,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老妪的烟斗吞吐着星屑,“二十亿晶石就算交个朋友,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师门源出何派?”
“林墨,太虚观。”林墨不卑不亢的回道。
“太虚观?林道友不愿透露师门也罢。”老妪回头对随侍说道,“替林道友把二十亿晶石换成二十万上品灵石。”
“晶石兑换上品灵石,一比一万,童叟无欺,林道友可还满意。”老妪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林墨。
林墨瞳孔微微一缩,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摩挲起青铜剑。
这个兑换比例看似合理。
但,最后一把,是他赢了。
\"前辈这般诚意...\"他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凝聚出一缕青蒙蒙的剑气,太虚鼎幻化的金龙虚影在头上不停的盘旋,\"倒让晚辈想起前不久在天工阁碰到的一枚透视佩卖一千晶石的事了,但我在天工阁并没有半枚晶石的投入呀。\"
老妪浑浊的双眼骤然迸发精光。
\"林道友倒是让老身想起一位故人。\"她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拐头镶嵌的玄龟珠泛起幽蓝涟漪,\"四十万上品灵石即刻奉上,另赠一枚天机阁的九霄令如何?\"
“这样最好,至于九霄令不要也罢”林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这下自己不亏了,但他也不想占赌坊的便宜。
“既然小友坚持,老身就不废话了。”老妪边说边吩咐随从把四十万上品灵石装到一个储物袋中并交给了林墨。
林墨离开千金坊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天工阁。
熟悉的檀香裹着寒玉冷气扑面而来。
林墨瞳孔微缩——七宝琉璃盏依旧悬在穹顶,但原本摆放青玉镇纸的紫檀案几,此刻却空无一物。
\"客官这次想要点啥?\"灰袍掌柜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想要传送玉。”林墨笑着回道。
\"上好的昆仑寒玉,万里传送,还是老价钱。\"
老板说着,弯腰取出玉盒推到了林墨面前。
“还有更好的吗?”林墨取出拇指大小的传送玉随意地摩挲着。
“客官说笑了,这就是本店最好的传送玉。”店主说着坐到了藤椅上。
“可惜了,如果有能传送更远的传送玉就好了,钱根本不是问题!”林墨略带遗憾的看了眼店主。
掌柜不等林墨话音落尽,顿时眯起浑浊的眼珠:\"若是公子想要更好的...\"
枯槁的手指突然在玉符表面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货架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三日前刚到的血玉珏,可破十万里虚空。\"
林墨的手指轻轻磕在玄冰玉打造的货架上,清脆回声中混入一丝不协调的震颤。
他望着掌柜从暗格中取出了赤色玉珏。
\"十万里...\"他伸出两指虚按玉珏表面。
当指尖距离血玉仅剩半寸时,整面货架突然泛起幽蓝波纹,某种古老禁制的威压如潮水般漫过他的神海。
掌柜的灰袍无风自动:\"此珏如果配合潜龙大陆星域图使用,效果更佳。\"
“多少钱?”林墨扭了扭脖子。
“这是上品传送玉,不是中品传送玉可比的,一块一千万晶石,不打折。”掌柜的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一块就要一千万晶石?\"他将血玉玦放回冰蚕丝软垫,\"中品传送玉五十万晶石,一千万晶石能买二十枚,这差价二十倍,有些不合理!\"
“一分钱一分货。”掌柜的抬起松枝似的手指,两枚玉玦突然悬浮在半空。
中品玉玦透出浑浊的青光,而血玉玦却流转着星河般的银芒。
“客官且看这灵纹走向。”老者屈指轻弹,玉玦表面的纹路突然延展成两幅立体阵图,“中品传送阵是单层星轨,极品却是十重嵌套。”
林墨瞳孔中映出层层叠叠的星图,每重阵纹都像被月光淬炼过的银丝。
当他数到第七重时,额角已渗出细汗,那些交错的阵纹竟让他气海中的灵力微微震颤。
“每增万里便要多刻一重虚空阵。”掌柜捋着雪白长须,柜台上的茶盏突然腾起袅袅雾气,在空中凝成传送时的空间波动,“客官可知十万里外的落点要穿过多少层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