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桐是京圈太子爷周砚承的小尾巴。
整个京圈的人都知道,苏家大小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周砚承。
十八岁,她离家千里,追着他去沪市读大学,又为了他留在沪市,放弃自己最爱的绘画专业,陪他创业,为了帮他拿到一个订单,喝酒喝到胃出血。
两人在一起三年,周砚承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终于在公司顺利上市后,决定向苏晓桐求婚。
生日当天,苏晓桐穿着自己新买的迪奥小香风礼服,满怀期待推开包厢门。
地毯上铺满了空运过来的红玫瑰,半人高的黑天鹅蛋糕奢侈华贵,香槟塔在水晶吊灯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却被周砚承特招进来的小秘书独占。
周砚承拥着小白花似的柳玉如,两人十指紧扣,正在切生日蛋糕,那枚苏晓桐明示暗示几次的一克拉粉钻求婚戒指,明晃晃戴在柳玉如的无名指上。
一群好友簇拥着两人起哄,瞧见她时,众人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有人扯着周砚承的衣袖,小声示意他收敛。
“承哥,苏晓桐来了,你赶紧把人放开。”
“嫂子,承哥喝多了,我们闹着玩呢……”
苏晓桐未置可否,径自走到周砚承跟前:“为什么?”
话还没问完,就被不耐烦打断。
“玉如跟你同天生日,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我就把你的生日会先挪给她。”
苏晓桐深吸一口气:“那戒指呢?”
周砚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事发突然,来不及准备礼物,恰好玉如喜欢,我就送她喽。”
苏晓桐清晰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质问:“那是我的求婚戒指,周砚承,你怎么能把它给别人?!”
周砚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从小到大我陪你过过多少次生日了,你让她一次怎么了?”
让?凭什么每次都要她让?
生日宴要让,求婚仪式要让,就连期待了三年,精心定制的求婚戒指也要让?!
为什么,周砚承每次都要把她排在别人后头?
泪水模糊眼眶,苏晓桐转身逃进洗手间。
外头,几个朋友开始劝和。
“承哥,你这次真的有点过了。”
“你明知道苏晓桐有多看重这次求婚,还故意把秘书带来气她。”
柳玉如有些忐忑:“顾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惹沈总监生气,一会儿我给她赔个不是吧……”
周砚承慢条斯理将切好的蛋糕装进托盘里,递给柳玉如。
“你有什么错,都怪晓桐太小心眼儿了。我早该扳扳她这无理取闹的臭毛病。”
“承哥,你就不怕嫂子真生气,不答应你的求婚?”
周砚承吐了口烟圈,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似的。
“她从小就想嫁给我,巴不得冠上周太太的名号,怎么可能不答应?”
“要不是家里施压,我压根不会娶她。”
话音落,众人一阵啧啧。
“还得是我承哥!高岭之花都得拜服在他的西装裤下。”
“承哥有空也教教我们呗!”
“嗤,首先,你得有一个对你足够舔的女人!”
苏晓桐捂住耳朵,看着镜子里眼圈通红的女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苏晓桐,十年了,你能不能别再犯贱了……”
抹去眼泪,补好妆,苏晓桐开门出去时周砚承正跟苏玉如喝交杯酒。
“哈哈哈,承哥,要演就演全套的,一会儿入洞房呗!”
“还得是承哥有艳福,老婆端庄娴熟,秘书娇俏动人!”
苏晓桐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臂,心如刀绞,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有人瞧见苏晓桐出来,怼了周砚承一下,小声提醒:“承哥,别玩了,晓桐出来了。”
“晓桐,大家开玩笑,活跃气氛的,你别……”
周砚承打断他的解释:“我不惯她这臭毛病!”
说完,挑衅似的朝苏晓桐挑了挑眉:“你要是不乐意看就滚,别立这儿扫我的兴!”
苏晓桐强忍鼻尖酸涩,一字一顿:“周砚承,我们分手吧。”
话音落,包间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没听错吧?苏晓桐竟然主动提分手?
周砚承愣了一瞬,扔下烟头,嗤笑:“你来真的?可别到时候又哭着跑来求我!”
苏晓桐闭了闭眼睛,这些年她一直追在周砚承身后,她以为他早晚会回头看她。
但现在她累了,不想再追了。
“明天我会去公司做交接。”
周砚承不以为意的扬了扬手:“随便你。”
苏晓桐拎起卡座上的包,推门就走,背影干脆决绝。
“承哥,我看晓桐脸色不好,她不会真跟你分手吧?到时候你咋跟家里交代?”
周苏两家是世交,他俩在一起这事儿早过了明路。
周砚承重新叼了跟烟:“她不会,顶多闹闹脾气。晾她几天,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了。”
“一会儿回去,她肯定已经煮好了醒酒汤,放好了洗澡水,等着跟我认错……”
从小到大,苏晓桐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又娇气又麻烦,他都快被她给烦死了!
他巴不得能甩掉这个大累赘!
“啧啧,承哥这是把媳妇拿捏的死死的!”
“真羡慕承哥,我家保姆都没这么细致周到!”
周砚承得意挑唇,揽过柳玉如的腰:“今个儿高兴,吃完蛋糕带你去skp消费!”
苏玉如娇柔一笑:“真羡慕苏总监,有周总这么好的男朋友。不像我,都没有人要。”
周砚承捏了捏她的下巴:“谁说的没人要?我要!”
柳玉如娇嗔着锤了两下周砚承的胸口:“顾总真坏,就爱开人家的玩笑!”
……
沪市中心别墅。
苏晓桐拖着满身疲惫去了周砚承的家。
周砚承脾胃弱,又有头疼的毛病,她经常来这儿照顾他,顺手添置了不少东西。
苏晓桐把成双成对的情侣杯,情侣牙刷,情侣拖鞋一股脑塞进垃圾袋丢出去。
末了,摘下无名指上,十八岁时周砚承送她的素圈戒指,静静放在茶几上。
处理好在周家的物品,苏晓桐一秒都不多待,立刻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关上门那一刹那,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泪崩如泉。
她按着钝痛的心口,无声哽咽,不要再被别人当成不值钱的笑话,不要再毫无尊严地追在周砚承身后。
苏晓桐掏出手机,重新查看皇家艺术学院研究生的申请条件,她想重拾画笔,继续未完成的学业。
正看着,页面突然弹出郑雅君教授的画展宣传册。
那是她曾经的恩师,当年恩师百般挽留,让她继续深造,可惜她鬼迷心窍,竟然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放弃前程。
苏晓桐想预约看展名额,但票已经抢光了……
周砚承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
他脚步踉跄,一进门就大喊大叫:“苏晓桐人呢?没来道歉吗?叫她给我煮醒酒汤!”
喊了半天,保姆才从里间出来。
“周总,苏小姐来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