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声响,南侍眸光似箭,瞬间射向声音传来处。
不等一个呼吸他手持长剑就冲向来人。
寒光闪烁,剑尖径直朝人袭去,但下一秒南侍浑身剧震,整个人都僵在了半空。
他瞪大双眼,眸中是不可置信,叮当声响,长剑掉落在地,南侍拼命眨眼,不确定眼前是幻觉还是真人。
即使对方戴着面纱,即使已时隔二十年,但只需一眼,南侍就能认出这是皇子妃,是......容蓉......
南侍久久不语,更不敢有动作,他怕眼前人消失,也怕他认错人。
这世间会有人像皇子妃吗?
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南侍就好笑的否定,怎么可能呢?
皇子妃是至高无上的美神,世所罕见,没有人会像她,也没有人能像她。
所以......眼前的人就是......
狂喜袭遍全身,南侍的身体渐渐开始颤抖。
容蓉也颇为震惊,第一次做任务总是印象深刻,即使已过去了一辈子,但第一个小世界的人和事她还是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
眼前的人是南侍,是中年版的南侍,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许沧桑,甚至鬓角都有了华发。
整个人......也多了几分阴柔的感觉......
“皇子妃?不......娘娘!......是你吗?”南侍小心翼翼,眼角泛着泪花。
容蓉默,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她。
“666,所以我们倒霉催的又回到了第一个世界?”容蓉想落泪,666难过的咬手手。
果然,小便宜占不得,容易吃大亏!
李天逸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全身心放松。
脑海里日行播放着自己和容蓉的过往。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竟感觉仿佛回到了那日的皇子府花园中。
他在小憩,容蓉手执毛笔在他的脸上作画。
痒痒的,还有湿意,那么的真实,他甚至还可以闻到来自容蓉身上的幽香。
多么让人怀念的味道。
过去的二十年他无数次试图还原这种味道,请来了全天下有名的制香官,但没有任何人能复制出这种香味。
甚至就连他都快忘了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他说不出,想不起,只知道会让他沉醉不已,让他忘却所有,让他身心愉悦,让他欲罢不能。
但现在,他再次闻到了这种香味。
李天逸扬起了嘴角,只觉上天待他不薄,让他年轻时遇见了容蓉,让他走时还能再梦到对方。
脸上的痒意越来越明显,鼻间的香味越来越浓。
李天逸放松全身,意识越来越模糊。
“容蓉。”他轻轻呢喃。
他是那么的贪婪,他还想再次将容蓉深深拥入怀中。
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双柔软的玉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耳边热气喷洒。
深入骨髓的熟悉嗓音甜甜唤道,“李天逸!”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就连李天逸的心脏都悬在了半空。
呼吸也不再继续,直到李天逸感受到缺氧的痛苦,他猛然睁眼,大口大口的吸气。
感受着脖子处还有的触感,某个想法悄然浮上心头。
是不可置信,是怀疑整个世界,李天逸僵着身体,久久保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动弹。
他能熬可容蓉不能熬,没一会儿容蓉的胳膊就酸了。
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容蓉不依,起身就要离开,但李天逸比她的动作更快。
直接搂住她的腰身,天旋地转,容蓉落入了水中,坐在了李天逸的怀里,双手依然环着李天逸的脖子,仰躺着对上了李天逸的双眸。
黝黑深邃,少了几许柔意,多了几分锋利,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阴郁哀愁。
“容蓉?”
“容蓉。”
“容蓉!”
“容蓉。”
......
李天逸不停呼唤,极致的喜悦让他脑袋发懵,失去了思考能力。
但他这会儿也不想思考,只贪婪,执着的用目光描绘着怀里的美人,像是要把美人深深地刻入心里印在灵魂深处。
容蓉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
她鼓着脸拧了拧李天逸的耳朵,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说实话在见到南侍,知道这个世界的皇帝就是李天逸时,容蓉的心里很是复杂。
一方面她讨厌李天逸曾欺骗她,试图控制她,另一方面,除去情蛊的事情,两人后来的相处也还算愉快。
但容蓉只纠结了一瞬转而就变得心情愉悦。
有老熟人好啊,尤其是老熟人还是皇帝陛下,还对她予取予求,那她在这个世界岂不是要横着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还愁什么做任务?
想明白了这点,容蓉当即放松下来,还上前逗了逗李天逸。
谁知李天逸像块木头,半天一动不动。
“放开我!”容蓉娇喝,她的衣服沾了水变得沉重又难受,她要上岸,要收拾收拾换身衣服,才不陪李天逸在这发疯!
容蓉的动作让李天逸勒紧胳膊,死死地将容蓉抱在怀中,“真的是你?”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久病的虚弱,但依然盖不住其中浓浓的喜意。
“不然呢?”容蓉冷哼。
李天逸低笑,胸膛震动,满足的喟叹,“上天果然待我不薄!”
“容蓉。”李天逸整个将容蓉拥紧,脸埋在容蓉的肩头。
容蓉想要推人,但感觉到脖子里传来湿意,伸出去的手蓦的一顿,转而落在了李天逸的背上。
像是在安抚小动物,容蓉轻拍李天逸的后背。
二十年后的李天逸苍老了许多,尤其是没了求生欲,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
脸还是那张俊脸,只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李天逸紧闭双眼,不敢睁开,怕是幻觉,更怕是自己疯了,沉浸在幻想中。
两人在温泉池中相拥了很久,直到南侍提醒有人过来,两人才起身更衣。
此时蓬莱院的客堂正坐满了人。
好在屋子大,并不显得拥挤,还有些空旷。
温宜长公主和长宁郡主坐在上首,两人面上不显,实际心里是惊涛骇浪。
蓬莱院没有女人的衣服,容蓉的衣服是南侍喊大长公主府的婢女送去的。
温宜长公主和长宁郡主自然知晓了此事,如何能不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