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解围？”走出了好一段路，宋知初才问了这个问题。
沈菀柔软的目光落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宁宁睡着了，小脸粉嫩，嘴唇还吐着泡泡，吃饱了喝足了。
“当了妈妈后，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啊。
如果陆明铮真的是那样不堪恶劣的人，那宁宁以后长大了，不是一辈子都要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抬不起头吗？
宋知初也似有所感，“我懂。”
虽说她没有做妈妈的资格了，但是，她想，如果她有一个孩子，也会像沈菀一样，殚精竭虑的为孩子。
“宋姐姐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沈菀问。
“暂时没有什么打算，在待一阵子就回去了，可能临走之前还能喝到你二哥的一杯喜酒。”
宋知初笑，眼里闪过黯然。
沈菀心里也闷闷的，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她才鼓起勇气，声音低柔。
“我能问问宋姐姐，当初……的事吗？”
随之而来的是空气的静寂。
宋知初双手握紧，指甲也掐到了肉里，尖锐的疼痛蔓延到心脏。
她喘不过气，漂亮的瞳孔涣散如凉水。
“我现在可以不回答你吗？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说话的时候，宋知初也是有气无力的。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再等一年半载，一切就都尘埃落地了，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现在还不到时间。
“好。”沈菀见她这么痛苦，已经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和秘密。
她相信宋姐姐应该是有苦衷的。
但为了缓解宋姐姐的心情，沈菀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开口。
“宋姐姐，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二哥……和程霜之间其实并不是你我想的这样。”
“当初二哥肾衰竭，有一个好心人给二哥配型了，捐赠了一个肾。而且还不要我们沈家的任何回报，这个人……”
“就是程霜。”
“所以二哥千方百计的找到她，对她不离不弃，这其中大概是恩情居多。”
沈菀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宋知初，不是说要为谴责宋知初当初抛弃二哥。
四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宋知初瞳孔慢慢地放空，她好像被点穴了一般，听不懂沈菀的意思，整个人都有一些恍惚。
“是……吗？”她的声音很嘶哑。
沈菀关心她，“怎么了？你脸色……”
好像听不到沈菀说了什么，宋知初眼睛红了，落下了泪。
她用力擦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没事。”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人是程霜。”
“既然是这样的话……该祝福他们的，他们……应该好好在一起的。”
沈菀觉得宋知初情绪有点崩溃，而且说话也有种语无伦次的感觉。
但她窥视不到更多，因为宋知初在躲闪她的眼神。
“所以宋姐姐能理解二哥为了程霜对你的态度……”
沈菀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下去了。
凭心而论，如果是她遭遇了这样的事，她也会和二哥一样恨宋姐姐。
但是，她就是潜意识的觉得宋姐姐不是那种人。
宋姐姐的眼睛里，藏了千言万语。
宋知初呼吸不过来了，眼睛红得如血。
“没关系……”
“他本来就应该对她好的……”
“本来就是应该的。”
谁叫她当初不辞而别呢？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呢？
是她的报应。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痛苦会爬满了她的五脏六腑？整个人好似被带刺的藤蔓缠紧，无法呼吸一样的窒息。
看上去她真的要碎开了。
沈菀也很哽咽，“宋姐姐……”
“我真的没事。”
宋知初如同魔怔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沈菀，那种回应是很机械的，没有感情。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沈菀后悔了，早知道不告诉宋姐姐了。
其实她说出来，只是想让宋姐姐放下了，一切都过去了。
就像宋姐姐劝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