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这样的日子苦,因为这样的日子有盼头,盼着他来了,然后可以继续盼下一次。
可是,今天,当他带着她的老婆来这里让她剪头发,当她看着他亲自帮她洗头,当他因为她没有称呼他的老婆为席夫人或者席太太时的温怒,她终于明白,他不爱她,也许从来就没有爱过。
他爱他的老婆,爱那个叫章子君的女人,他愿意为她洗头为她改变一直以来的习惯,甚至,他以后不会来这里。
原来,这段感情,由始至终都是她在自编自演,席慕寒,从未入戏……
章子君刚走出发廊的一楼大门,席慕寒已经追上来了,她走得慢,没两步,他就走到她前面去了。
子君回过头去,又看了眼这间发廊,想着自己那么长的头发留在了这里,有些莫名的伤感。
席慕寒好似后脑长了眼睛,回手拉住了她的手。
子君的手被他拉着,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发型屋的外边。
此时是正午,阳光明媚,光线亮的晃眼,子君微微的眯着眼睛,走在他身边,走得很慢。
“再蓄起来!”
席慕寒的手在她的发顶抚摸着她的短发,看着她瘦弱苍白的脸,“我等着!”
“好!”子君轻声的回答,牵着的他的手却有了汗。
蓄起来,为他,为他们,为以后,为将来,再蓄一把长发……
“我饿了。”坐上席慕寒的车,子君很自然的说。
她是真的饿了,早上吃的不多,现在也是中午饭口了,要是在医院,阿英就已经把饭送来了。
“那,想吃什么?”
席慕寒想想,很久没有带她出来吃饭了呢,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就没有出来过了。
“饺子,面条。”子君想了想,她是好久没有吃面食了。
席慕寒是南方人,席慕山庄里几乎没有做面食的厨师,她如果想吃面食,那就得自己去厨房做。
“那,去‘面点王’吃?”席慕寒想了想,他其实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面食做得好。
“嗯。”微希点点头,其实她更想说去‘素景鲜’的,可是,想想,这里离‘面点王’更近一些,而她的确是饿了。
于是,席慕寒开车最近的‘面点王’而且,只需五分钟就到了,其实完全不必开车,因为开车绕了一大圈,走路也许也是五分钟的样子。
只是他不愿意再把车停在潮流前线,所以坚持把车开走了,开到‘面点王’所在的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面点王’是大众餐厅,没有VIp包房什么的,都是大厅,席慕寒和章子君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
‘面点王’是那种近似于快餐的中餐厅,其方式和‘麦当劳’‘肯德基’相似,都是要自己去点餐的。
席慕寒原本让章子君坐在位置上就好了,他说他去点就行了,可是子君不愿意,非要自己跟着一起去看着点。
席慕寒有些无奈,他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餐厅吃饭,还好现在比较早,客人不多,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子君兴奋得跟什么似的,看着里面的东西点了一大堆,水晶煎饺,荞麦面,鸡蛋卷,粉果,窝窝头,凉拌菜瓜苗,盐水雪里红……”
席慕寒根本就端不了这么多的东西,来了两个服务员帮他们端到餐桌上,原本四个人的餐桌摆得满满当当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你们这也点的太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费。”
服务员对他们这种点菜的方式不赞同,友好的提醒他们。
“没事,我们不浪费,吃不了等下打包拿走。”
子君笑着对服务员说,然后示意她可以去忙别的了。
席慕寒看着餐桌上这么多的菜,可是,却一个肉菜都没有,全部都是素食,他皱眉,她怎么就没有点肉食呢?
子君用筷子夹起一个水晶煎饺,轻轻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里面是韭菜鸡蛋馅的,很滑很香,很合她的口味。
“吃啊,怎么坐着不动。”
子君见席慕寒坐在那里没有动,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对他说。
“嗯,”席慕寒用筷子夹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口,还成,没有想象中的难吃。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面食,尤其是包子馒头花卷什么的,他都不喜欢,偶尔也就吃下面条,那是他唯一能接受的面食了。
记忆中吃过最好的面食就是她帮他煮的面条,一次是在望海阁,一次就是在养五毒的别墅里。
“子君,其实,我和费姐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席慕寒放下筷子,艰难的开口。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哪样?”
子君夹起一个粉果,很自然的问。
这个粉果是用米粉擀的透明的皮,里面包着绿绿的东西,看上去很好看,她其实点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个好看。
“我和她是小学同学,然后是初中同学,直到高中,”
席慕寒想了想说,“我一直比她高两个年级,我们只是,校友。”
子君淡淡的笑了一下,“你的校友对你真好,为你专门建了一间发型屋供你一个人使用。”
当然,子君这句话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当她是傻瓜,那个费姐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不肯叫她席夫人,甚至,不给她用席慕寒专用的毛巾,这一切无不在说明,他们之间关系的特特殊。
“她比我小两个年纪,在我高中毕业离开滨海去美国念书时,她和我所有记忆中的女同学是一样的,只是,后来,我回国结婚来了,她做了我新娘的伴娘,然后,就记住她了。”席慕寒如实的说。
“哦,那后来就走到一起了?”
子君咬了一口粉果,妈呀,这里面包的这绿绿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腥呢,搅得她的胃都在翻腾。
“子君,你想到哪里去了?”
席慕寒大惊,赶紧说,“我从来就没有和她走到一起去过,只是后来她要学理发,我帮过她,然后又借钱给她开了这间发廊,她也许是为了感激我,才帮我留了一间发型屋而已。”席慕寒淡淡的说。
当然,他也只能这么说,因为费云舒的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