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清晰地传入城头守军耳中。
城头之上,巡逻的兵卒顿时一惊,纷纷停下脚步,举目向下望来,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跳跃闪烁,映照着一张张警惕而疑惑的面孔。
“什么人?”城墙垛口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喝问道,带着几分怀疑和戒备。“报上名来!深夜叫城,所为何事?”
龙武不疾不徐,再次朗声道:“我乃龙武!武林盟主是也,上守将若有耳闻,理应知晓我的名号!”
他语气沉稳,不卑不亢,更显胸有成竹。
城头之上,守将闻言,面露疑惑之色,龙武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挥手示意身旁的士兵,让他们仔细辨认城下之人。
“好像……好像真的是龙武公子!”一个眼尖的士兵,借着火光仔细打量,忽然惊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和难以置信。“我曾在城墙上远远见过龙武公子,身形相貌,十分相似!”
“龙武?莫非是那位在武林中声名鹊起的龙武公子?”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士兵,也凑上前来,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听说龙武公子武艺高强,侠肝义胆,曾多次协助郭大侠,乃是咱们襄阳城的贵客!”
守将听得手下士兵的议论,心中也开始动摇起来。龙武之名,他确实有所耳闻,尤其是在武林人士中,更是如雷贯耳。若是真的是龙武前来,断然不可怠慢。
“且慢!”守将高声喝止了士兵的喧哗,走到城墙边沿,探出身子,借着火光仔细观察。当他看清龙武的面容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惊喜。
“真的是龙武公子!小的见过龙武公子!”守将连忙抱拳,语气瞬间变得恭敬无比,之前的怀疑和戒备之色,早已荡然无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他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对手下士兵吩咐道:“快!快去禀报王大人!就说龙武公子前来襄阳,请求入城!”
“不必了。”龙武淡淡一笑,声音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声色俱厉。“不必惊动王大人,开城门即可。我此番前来,乃是奉郭大侠之命,军情紧急,不宜耽搁。”
守将闻言,更是诚惶诚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公子说的是!小的这就命人开城门!公子请稍候!”
他转身对手下士兵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城门!迎接龙武公子入城!”
士兵们如梦初醒,连忙手忙脚乱地跑去开启城门。沉重的绞盘发出吱呀呀的声响,粗大的铁链缓缓松动,巨大的城门在沉重的摩擦声中,缓缓向两侧开启,露出城内灯火通明的景象。
城门洞开,守将亲自小跑到城门边,弯腰拱手,恭敬地说道:“龙武公子,请!小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龙武微微颔首,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迈步走向城门。
李莫愁紧随其后,步履轻盈,宛如仙子临尘。
踏入城门,一股喧闹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城外的寂静截然不同。
守将殷勤地在前方引路,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龙盟主,你终于来了公子此番前来,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龙武微微一笑,道:“我派郭靖前来,正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只是我公务繁忙,分身乏术,故而命他前来襄阳,协助守城。”
“原来如此!郭大侠也是为国为民,令人敬佩!”守将闻言,脸上露出敬仰之色,连连赞叹道。“龙盟主能够亲自前来襄阳,实乃我等之幸!有公子相助,襄阳城定能固若金汤,抵挡住蒙古鞑子的进攻!”
龙武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目光却已投向远方,仿佛在眺望着这座古老城市的未来。夜风吹拂,带着一丝淡淡的硝烟气息,隐约预示着,这座繁华的城池,即将迎来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城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在绞盘的转动下缓缓打开,厚重的吊桥随之落下,重重地砸在护城河对岸,溅起些许尘土。
城门洞内外的光影交错,映照着龙武沉静的面庞和他身边李莫愁略显清冷的容颜。
几名兵卒手持长戟,肃立两侧,眼神中带着刚经历过战火的疲惫,却又因龙武的到来而添了几分振奋。
一名小校快步上前,对着龙武躬身行礼:“龙盟主,请随小人来。”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显然是刚才守城时喊话所致。
龙武微微颔首,并未多言,牵着马缰,与李莫愁并肩踏入城门。
方才在城外感受到的寂静瞬间被城内的喧嚣所取代,伤兵的呻吟、兵器的碰撞、将官的呼喝、百姓低低的议论声,混杂着血腥味、汗水味以及淡淡的硝烟味,构成了一幅战时城池的真实图景。
小校在前引路,脚步匆忙却不失稳重,穿过瓮城,沿着湿滑的石阶向上走去。
石阶上还残留着不久前战斗的痕迹,暗红色的血渍尚未完全干涸,几支折断的箭矢被随意丢弃在角落。
登上城墙,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城墙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除了来回巡逻的兵卒,更多的是身着各式劲装的江湖人士,他们或倚墙远眺,或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脸上神色各异,有疲惫,有凝重,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城墙垛口处,还能看到蒙古军退去后留下的狼藉,以及城下尚未清理的战场。
龙武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龙盟主!”
“龙盟主来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呼,随即,靠近阶梯口的一众武林人士纷纷转过身,朝着龙武抱拳拱手,脸上露出了真切的激动和敬仰。
“龙盟主,恭迎大驾!”一位须发微白的老者抢先说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盟主您可算来了!有您坐镇,襄阳城定能安然无恙!”旁边一个手持判官笔的汉子也跟着喊道,激动得脸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