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她活了大半辈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看得出,龙武不好惹,更何况,阿朱阿紫现在有了靠山,自己再摆长辈的架子也没用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软话,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这都到晚上了,就住一晚吧,明天……你们就走吧。”
说完,不等阿朱阿紫回应,便转身回了自己的竹屋,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阿紫看着阮星竹那仓皇的背影,更加气恼了。
“怎么,娘亲这是嫌我们姐妹俩打扰了你的清净?当初抛弃我们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怕麻烦!”
阮星竹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几句,可一对上阿紫那双冷冽的眼睛,又有些心虚。
阿朱虽没说话,却也紧紧依偎在龙武身边,眼神中带着失望和委屈,无声地表明着自己的立场。
龙武一直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母女间的“交锋”。
他知道,这是阮星竹和阿朱阿紫之间的心结,需要她们自己解开。
但此刻,他必须站在自己女人这边。
于是,他轻轻握住阿朱的手,目光淡淡地扫向阮星竹,一句话没说,却让阮星竹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阿朱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心里何尝不难受?
可毕竟是亲生母亲,她做不到像阿紫那样决绝。
她轻轻扯了扯龙武的衣袖,低声道:“公子,我们……”
龙武揉了揉阿朱的头发,柔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他转头看向阮星竹的竹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小镜湖,恐怕要热闹了。
“走吧,咱们也找个地方休息。”
龙武揽着阿朱阿紫,径直走向另一间空着的竹屋,留下阮星竹独自一人在屋里躲着不出来。
夜幕降临,小镜湖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的蛙鸣声打破寂静。
竹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阿朱略显担忧的脸庞。
她依偎在龙武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的衣角:“龙大哥,你说娘她……是不是真的不欢迎我们?”
阿紫盘腿坐在一旁,手里还一边帮龙武清理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管她欢不欢迎!”
“咱们有龙大哥,她还能把我们赶出去不成?”
“大不了咱们就在这小镜湖扎根,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气死她!”
龙武笑着揉了揉阿朱的头发:“没事儿,没有阮星竹,还有我呢!”
“我会永远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他心里明白,阮星竹并非什么有责任和担当的人,是个有些自私,贪图享乐的女人。
阿朱和阿紫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感动。
龙武的话让她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心中的暖意将方才的不如意都尽数化去了似的。
随后又同时露出一丝狡黠,她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主儿。
既然阮星竹如此冷淡,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了。
“住一晚就住一晚,”阿紫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躲着我们。”
龙武带着四女在湖边几间空置的竹屋里安顿下来。
推开竹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显然许久无人居住。
阿紫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什么地方啊,连狗窝都不如。”
“将就一晚吧,”龙武无奈地笑了笑。
阿朱倒是没那么挑剔,她挽起袖子,开始整理房间:“公子,你歇着吧,这些我来就好。”
阿紫见状,也只好放下身段,跟着一起收拾。
她一边整理,一边不忘抱怨:“这阮星竹,自己住着大房子,让我们住这种破地方,真是……”
“……”
夜幕降临,竹林中虫鸣蛙叫,更显静谧。
龙武很快便沉沉睡去,阿朱阿紫却悄悄起身,溜出了竹屋。
“阿朱,你说这阴阳和合散,真的有用吗?”阿紫有些忐忑地问道。
“当然有用,这可是我从星宿海顺来的宝贝,保管让她欲罢不能!”
阿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哼,让她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说着,姐妹俩便来到了阮星竹的竹屋前。
阿朱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低柔:“娘,是我们,阿朱和阿紫。我们知道错了,不该惹您生气,想跟您好好谈谈。”
屋内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阮星竹略带冷淡的声音:“有什么好谈的?不是让你们明天就走吗?”
阿紫抢着说道:“娘,我们知道错了,您就让我们进去吧,就说几句话,说完我们就走。”
或许是觉得女儿们已经服软,又或许是阮星竹也想找个台阶下,竹屋的门终于打开了。
阮星竹坐在桌边,脸色依旧不好看,冷冷地看着走进来的阿朱和阿紫:“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阿紫端起桌上的茶壶,故作乖巧地说道:“娘,您别生气了,我们姐妹俩给您赔罪。这茶都凉了,我去给您重新沏一壶。”
说着,便转身走向灶台。
阿朱则走到阮星竹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您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定很孤单吧?以后我们姐妹俩常来看您好不好?”
阮星竹看着阿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你们的心思,我明白。只是……”
“娘,您别说了,我们都知道……”
“……”
趁着阿朱和阮星竹说话的功夫,阿紫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趁着阮星竹不注意,迅速将里面的粉末倒入了茶杯里,又用手指搅了搅,让粉末彻底融化在茶水中。
这才将沏好的茶端了上来,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对着阮星竹笑着,嘴里还甜甜的叫道:
“娘,您喝茶,消消气。”
阿紫将茶杯递到阮星竹面前,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阿朱也适时地递上了一块糕点:“娘,您尝尝,这是我和阿紫特意给你带的苏州的糕点。”
阮星竹哪里知道女儿们的心思,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拿起糕点咬了一口,淡淡说道:“你们有这份心就好。”
“最多让你们多留几天吧……”
阿朱阿紫相视一笑,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照不宣。
她们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阴阳合和散,可是
“好东西”,药效嘛,自然是让阮星竹好好“体会体会”做母亲的“不易”!
阿紫更是凑到阮星竹耳边,低声说道:“娘,这可是我和姐姐的一片孝心,您可要好好‘享用’哦。”
月上中天,竹屋内一片寂静。
阿朱阿紫悄悄推开龙武的房门,将已经药性发作,浑身燥热的阮星竹抬进了龙武的床榻,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便宜公子了,哼哼。”阿紫得意地笑起来。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阿朱虽然也觉得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
“怕什么,我们给公子送到嘴边的肥肉,就不怕阮星竹能翻天了!”阿紫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是让她知道知道,抛弃我们姐妹的代价!”
姐妹俩相视一笑,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竹屋内即将上演的一幕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