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求你,给我和母亲一条活路……我们不能再回到那里去了……”
贺弘文性子虽温和,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他自幼受贺老太太教导,待人接物向来是宽厚有礼,凡事能忍则忍,不愿与人起冲突。
可曹家母女的行径,却让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
曹姨妈自打住进贺家后,便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对家中的女使家丁,随意打骂,轻慢无礼。
贺弘文心中早已不悦,然而,他念及母亲身体不好,不愿家中再生事,便一直隐忍不发。
可曹家母女却变本加厉,曹姨妈借着照顾贺母的名义,竟开始插手贺家的内宅事务,甚至连贺弘文的房间陈设也随意改动了。
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曹锦绣将来嫁进来方便,俨然已将贺家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曹锦绣更是毫不避讳,整日在贺家后宅走动,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贺弘文忍无可忍,终于有一天,曹姨妈因一个女使打翻了茶杯,将茶水洒在了她衣服上,她便不依不饶,要动手来教训那女使。
贺弘文冷冷地看着曹姨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姨妈,贺家的内务自有我母亲打理,再不济,还有我祖母,您虽是长辈,但毕竟是客,还请姨母自重。”
曹姨妈一愣,显然没料到一向温和的贺弘文会如此直白地驳她的面子。
她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贺弘文,贺弘文却已转向曹锦绣,淡淡道:“曹姑娘,你尚未出阁,整日在我家后宅走动,未免有失体统。还请自重,莫要让人误会了。”
曹锦绣脸色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委屈地看向贺母。
贺老太太心中明镜似的,早已看出曹家母女的意图,只是碍于贺弘文母亲的缘故,不好说什么,才一直隐忍不发。
她轻咳一声,缓缓道:“弘文说得有理,曹家妹子,我们虽是亲戚,但毕竟不是自家人,有些事还是避嫌为好。”
贺老太太发了话,曹姨妈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说,只得讪讪地应了声是。
曹锦绣更是羞愤难当,低头不语。
曹姨妈见贺弘文态度强硬,心中愤怒难平,便又去找贺母哭诉。
她一进贺母的房间,便抹着眼泪,声音哽咽道:“姐姐,你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锦绣这孩子,自小便命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依靠,却被人如此冷待,她心里该多难受啊!”
贺母本就心软,见曹姨妈哭得凄惨,又想到曹锦绣年纪轻轻便遭遇坎坷,心中不免多生出几分怜惜。
她叹了口气,安慰道:“妹子别急,弘文那孩子性子直,说话是冲了些,我会好好说他的。”
又看向锦绣,为贺弘文说好话:“锦绣啊,你别怪弘文,从小他便最疼你了,最近他事情多,脾气大了些,你别怪他才是。”
曹姨妈见贺母态度和缓,帮着她们母女说话,便趁机添油加醋道:“姐姐,你是不知道,弘文如今对我们母女是半点情面都不留。锦绣不过是想帮他整理房间,他却当着下人的面训斥她,说她不守规矩。”
“锦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她这几日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我这当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贺母听了,心中愈发不忍,便让人将贺弘文叫来。
贺弘文一进门,见曹姨妈坐在一旁抹泪,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
他神色平静地向母亲行礼,问道:“母亲唤儿子来,是有何吩咐?”
贺母沉着脸,语气中带着责备:“弘文,你姨妈和锦绣是客,又是亲戚,你怎么能如此无礼?锦绣不过是想帮你整理房间,你何必当众让她难堪?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她寒心?”
贺弘文闻言,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
他直视着贺母,语气坚定却带着几分冷意:“母亲,姨妈和表妹若是真心为贺家着想,儿子自然是感激的。可她们如今不仅插手家中事务,还随意改动儿子的房间陈设,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表妹将来嫁进来方便。”
“母亲,您可曾想过,她们这般行径,究竟是将贺家当成了什么?又将儿子当成了什么?”
贺母一愣,显然没想到贺弘文会如此直白地反驳她。
她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贺弘文却继续说道:“母亲,儿子敬重您,也愿意为家中分忧。可若是母亲再逼儿子接受曹家的安排,儿子便决定游历四方,三年五载也不回来了!”
贺母闻言,心中一震,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她从未见过贺弘文如此决绝的态度,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弘文,你……你这是要违逆母亲的意思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贺弘文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母亲,儿子并非要违逆您,只是儿子也有自己的底线。若姨妈和表妹能安守本分,儿子自然不会多言。”
“可如今她们俨然已将自己当成了贺家的主人,甚至连儿子的婚事也要插手。母亲,您可曾想过,这样的日子,儿子还能忍多久?”
贺母被贺弘文的话震住,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味心软,竟忽略了贺弘文的感受。
她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缓缓道:“弘文,是母亲考虑不周,委屈你了。”
曹姨妈见贺母态度转变,心中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姐姐,你别听弘文胡说,我们母女哪有那样的心思?我们只是……”
“姨妈,我同母亲有话要讲,还请姨妈和表妹先回去吧!”
两人只好惴惴不安的回去了。
贺弘文看着母亲疲惫的神情,心中虽有不忍,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母亲,儿子并非不孝,只是希望您能明白儿子的心意。”
“弘文,你姨母一家遭了难,如今好不容易回京,我想着都是亲戚,帮帮忙没什么不好的……”
“母亲,帮忙是应该的,出钱出力我都没有二话,可是姨妈实在过分……”
“弘文,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锦绣如今这么可怜,你娶了明兰,就是将她纳了,也无不可呀?”
“母亲,此事,恕儿子不能听母亲的话。儿子要娶的人,只能是明兰,不会是别人,还望母亲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