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半个月,大量的车队和人马从全国各地奔向北京。
按照规制,藩王无旨不得进京。
但是今年接到了圣旨,请全国的藩王进京和皇帝一起过年。
“秦王,你怎么到我这里呀?藩王无旨不得结交呀!”
福王朱常洵腆着一个大肚子,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对着秦王朱谊漶拱手行礼道。
“福王,你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呀,你可知此次陛下召见诸王是何用意呀?”
秦王虽是天下第一藩王,但是福王才是离当今天天子最近的藩王,亲叔叔!
秦王朱谊漶上前,拉住福王的手,丝毫不理会福王后面的话。
“不瞒秦王,本王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是突然接到陛下旨意呢。既然秦王打了,不如你我二人一起去北京?路上也好有个说话的机会不是。”
“本王正有此意,你我虽说都是王爷,可也是难得见上一次,正好也有许多话想说说呢!”
“哎,亲王所言却是说到了备忘的心里,你我王爷看似风光,实则画地为牢,坐等老去啊!”
皇帝下旨,随行人员数量不得超过百人,但是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王爷们,只有极少数几人随行人员低于一百,其他都是几百人通行。到了京城,进城的时候少带点人就可以了。
“秦王,试坐本王的座驾如何?本王前段时间刚刚到了一些武夷山大红袍!”
福王看了一眼身边过来传旨的太监,对着秦王朱谊漶吆喝起来。
身边的太监是崇祯派来监视自己的狗,不过自己是丝毫没放在心上。要不是群臣反对和好圣孙朱由校,哪里轮得到朱由检坐那个大位。
“本王正好略懂茶道,那就托福王的福了!”
秦王上了福王的座驾。福王的座驾足足有二十平,里面还有二个侍女跪坐在旁边伺候自家的主子,外面是六十四个人抬轿,一步一步走向北京。
“你们下去吧,本王和秦王有事要谈。”
福王朱常洵踹了一脚身边的侍女,说道。
“是,大王!”
二女跪地后退了几步,才站起身下了王爷的座驾。
“最近天下不太平呀,秦王!”
“是啊,陕西很多地方都在闹民变,去年孙传庭到了陕西,扑腾了一年多,才压了下去。本王心里很是不安呀!”
秦王朱谊漶由衷的说道。
“河南也是一样,流匪四起,朝廷又坐视不管,这么下去可怎么是个好呢!”
“孙传庭在陕西,找了本王几次,希望本王可以给予粮草辎重的援助。朝廷罢官夺爵抄家那么多,本王听说朝廷钱粮多的太仓都已经放不下了,居然还想要本王资助钱粮,真是岂有此理。秦王府下面还有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几千号人,哪里还有余粮供给?”
秦王觉得自己很难,福王表示福王府也没有多余的钱粮。
藩王们都在琢磨皇帝的意思,估计是要自己掏钱。怎么可能呢,自己的王府那么穷!
“参见陛下,参见懿安皇后,参见皇后!”
保和殿里,崇祯带着张嫣和皇后周玉凤接待赴京的各地藩王!
“免礼!今天都是自家人,都不要多礼!都随意一些,就像在家里一样!”
像家里一样?那你下来,你那个座位本王坐坐!
“朕御极以来,还没有见过各位藩王,所以这次请各位藩王进京,和朕一起过个春节,朕到时候和各位一起聊些家事!”
“今天不谈国家,只聊家常!皇室和王室本是一家,自为一体,朕虽在北京,但是对于各位藩王甚是想念呀!”
崇祯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面前分坐二排的王爷们:
“众位王叔王兄,和朕一起,饮尽此杯!”
懿安皇后张嫣和皇后周玉凤端坐在崇祯的耳边,右手端起酒杯,左手遮住面颊,一饮而尽。
崇祯和诸位王爷喝的是酒,张嫣和周玉凤喝的是茶。
“朕常在奏报里面听闻西北久旱无雨,不知秦王可否详细告知陕西的情况呀?”
“不知陛下欲知何事?小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来了,来了,果然想让本王大出血掏钱了。
秦王看到皇帝问起自己,皱了皱眉,回道。
“陕西久旱无雨可属实?西安目前地价几何?流寇横行,当地官府施政如何?孙传庭去陕西一年有余,秦王如何评价其施政?”
崇祯随口问了几个问题。
“回陛下的话,陕西最近几年的确少雨,田地干旱,水库枯竭,农田歉收和失守的情况更是遍地都是。加上流寇肆虐,真的是民不聊生。即使是王府这几年的收成也是聊胜于无,到了今年,都要到了典当变卖家产才能勉强支撑下来。陛下,小王难呀!”
想让本王掏钱,那是不可能的,本王先哭给你看!
“陛下登基以来,事事以民生为重,小王感念圣上的仁爱之心,所以也调低了封地内田庄的收佣比例,小王过的真是苦不堪言呐!”
秦王使劲掐了掐自己腰上的肉,终于掉了几滴眼泪出来。
“卧槽,秦王真是人才呀,为了装穷,居然舍得把自己都掐哭了!”
众王爷都在心里给秦王点赞。
“陛下,秦王所言确是事实,小王也是深有感触!”
福王接着秦王的话,说了自己的不容易:
“河南这几年也是一样,干旱少雨,田地绝收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就拿臣的王府来说,看上去奢靡,其实都是勉强支撑为了皇室的面子,实则都是入不敷出。要不是父皇当年赐下的钱财,小王估计都要去乞讨度日了。”
“所以小王实在是没办办法,所以斗胆请问陛下,朝廷欠王府的奉银什么时候可以实发呀?小王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我尼玛,本以为秦王是个人才,原来福王才是大才。跟福王比,秦王啥也不是!”
众位王爷不由得高看福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