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鹏程,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还钱!”
王强眼睛直勾勾看着李小朵,尽是贪婪。
叶鹏程闻到了张伟身上浓重的劣质酒气,立即把妻女护在身后。
前世这个时候,他正缩在赌场角落发抖,任由两人把家里的东西搬走。
他扫了一眼欠条,“上边写得清清楚楚,5月20日之前还清,还有三天。”
张伟冷哼,“叶鹏程,你拿什么还?你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上吧,老子现在就要钱!要不把你老婆给我们往一天,抵5块钱。”
闻言,叶鹏程只觉热血冲上脑门,前世糖糖被拐和妻子忧郁而死的绝望再次淹没他。
啪。
叶鹏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麻痹的,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弄死你们。”
王强和张伟愣住了,这还是那个输钱就下跪的窝囊废?
“叶鹏程,你他妈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阉了你?”叶鹏程抄起一把镰刀,作势就要往王强脖子上砍。
“如果再敢来我家找事,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说着,他又挥舞了几下镰刀,夹带着风声。
“叶鹏程,算你狠,你给我等着。”两人扔下一句狠话,走了。
李小朵瘫坐在地上,眼泪啪啪往下掉。
“叶鹏程,30块钱,还不上,我们这个家可就散了。”
糖糖也扑进她怀里大哭。
叶鹏程蹲在李小朵面前,轻声道:“小朵,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保证把钱还上。”
李小朵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你拿什么还证?”
叶鹏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冲她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
过了半晌,李小朵才重新开口:“你明天回造纸厂上班吧,别看只是个看大门的,我爸可是托了不少关系,一个月15块钱也不少。”
镇上有一座造纸厂,是县里的企业。
厂长跟李小朵的父亲李大柱一个村。
可叶鹏程去了之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果不是看在李大柱是大队支书的份上,厂长早把他开除了。
叶鹏程嗯了一声,“好,明天我就回去上班。”
“那我去跟爸说一声,再跟他借点钱。”李小朵松了一口气。
“小朵,别再麻烦爸了,钱的事情我想办法。”
“天黑了,早点睡吧。”
当晚,李小朵带着糖糖在里屋睡,叶鹏程在外屋凑合一宿。
“妈妈,爸爸真的不赌了吗?”糖糖小声问道。
李小朵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如果这次他还骗我们,妈妈就跟他离婚。”
“不会的,我保证。”外屋的叶鹏程声音坚定。
次日早晨,叶鹏程叮嘱李小朵:“今天你在家陪着糖糖,哪都不能去,锁好门,听说镇上来了一伙人贩子。”
李小朵吓得面色一紧,决定这些天都在家看着糖糖。
叶鹏程急匆匆出了门。
但他并没有去造纸厂,而是去了离县城不远的农机厂。
“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此时,农机厂的大喇叭正播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是一个遍地黄金的时代。
叶鹏程依稀记得,前世这时候,农机厂一台从岛国进口的二手农机坏了,虽然有说明书,但是不会修,耽误了农时。
全县没有一个懂日语的。
前世,他跟岛国人做过生意,专门学过日语。
今天,他就要靠知识,赚取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叶鹏程走到农机厂门口,“请问张厂长在吗?”
门卫老王头上下打量他:“你是谁?”
“我是金水一村的叶鹏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张厂长谈,对了,我会日语。”
“真假?”
“千真万确。”
“你先在这等一下。”
老王头去了办公楼。
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
“全县就没人认识日文?”张发槐的眉头拧成疙瘩。
技术员王朋苦笑:“日语人才都在省城。”
这些天他把词典都翻烂了,可连个标点都看不懂。
“等省城专家到了,早错过播种时节了。”
这时,老王头站在门口,“厂长,外边有个人找你,说会日语。”
几分钟后,叶鹏程进了厂长办公室。
张发槐打量着叶鹏程,深蓝色中山装洗得发白,膝盖处还打着补丁。
他拿起搪瓷缸喝了一口茶,半信半疑,“你真的会日语,别是吹牛吧?”
叶鹏程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王朋当即翻出一张电路图,食指一指,“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叶鹏程拿过翘边的说明书,翻了翻。
“流量控制阀,在液压系统里调节。”
“哎呀,我就觉得这个符号眼熟,没错,就是流量控制阀。”
随即,叶鹏程快速翻译出流量控制阀操作说明。
“够了!”张发槐突然打断两人,眉头舒展开,“走,一起去看看那台铁牛到底得了什么病。”
来到一台插秧机面前,叶鹏程看到传感器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大概率是油温过高导致电路短路,但我们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修。”王朋一脸苦涩。
叶鹏程看了看说明书,“我能翻译出来,帮你们修好,但得给我30块钱。”
“这……”
张发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咬牙答应了。
随后,王朋启动机器,随着一声尖锐的啸叫,液压泵开始运转,压力表的指针缓缓升到15mpa,可没过几秒就自动熄火了。
叶鹏程手里攥着那本日文说明书,终于在一张图纸上找到了问题。
“你们看,日文标注的工作压力是15mpa,可咱们用的是10mpa的油管,不符合规格。”
王朋瞳孔骤然收缩,“啊!怪不得,严重的话还会导致油管爆裂,厂长,得赶紧让人去买高压油管。”
下午两点,新油管终于安装完毕。
王朋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污,“试车吧。”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插秧机的刀片划破土壤,轰隆隆向前驶去,一切运转正常。
张发槐松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小叶,你他娘的是个人才!”
叶鹏程伸出手,“张厂长,咱们有言在先,我帮你修好机器,给我30块钱报酬。”
张发槐扔掉烟巴,冷笑一声:“我一个月工资才20块,你动了动嘴皮子,就要30块,太多了,我最多给你3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