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缺握着那罐散发着淡淡阴谋气息的喷雾罐,对准那个旋转不休、用重金属噪音荼毒着方圆百米生物听觉神经的摇滚木马,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轻轻按下了喷头。
“呲——”
一股无色无味,但似乎带着某种精神污染属性的气体悄然喷洒而出,如同死神的叹息(或者丘比特的屁?),精准地覆盖了旋转木马以及周围几个正捂着耳朵、表情痛苦的倒霉游客。
一开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旋转木马依旧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死亡摇滚,几个被家长强行抱上去的小朋友依旧在哭闹,旁边的游客也大多表情麻木或嫌弃。
王多金皱着眉头,刚想开口嘲讽林缺又在故弄玄虚,异变……发生了!
一个原本满脸不耐烦、抱着胳膊靠在栏杆上的黄毛小青年,眼神突然变得迷离,随即爆发出狂热的光芒!他猛地站直身体,指着旋转木马,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激动语气大喊:“卧槽!这音乐!这造型!这旋转的速度!简直是艺术!是力量!是摇滚精神的终极体现!太酷了!!”
他旁边的女朋友原本正试图用尖叫对抗重金属噪音,被喷雾糊脸后,眼神瞬间从惊恐切换为花痴,捧着脸尖叫:“是啊!是啊!亲爱的!你快看那木马的骷髅眼窝!多么深邃!多么迷人!充满了对生命终极意义的哲学思考!还有这音乐!太带感了!我的灵魂在燃烧!我的dNA在颤抖!快!带我上去!我要和那匹最酷的骷髅马融为一体!”
两人说着,如同两只磕了药的土拨鼠,嗷嗷叫着试图翻越护栏,扑向那旋转的“死亡艺术品”。
“欸欸欸!危险!”工作人员(穿着粉色兔子装)赶紧上前阻拦。
但这仿佛点燃了导火索!
周围被喷雾影响到的游客,如同被按下了某个奇怪的开关,纷纷开始对这个摇滚木马爆发出各种不合逻辑的赞美!
“太深刻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那些迪士尼的娘炮玩意儿简直弱爆了!这充满了力量和反叛!我要给我的孙子也买一个同款!”一位穿着花棉袄、拎着菜篮子的大妈激动地原地跺脚,差点把脚下的瓷砖跺裂。
“呜呜呜……这音乐……太纯粹了!太硬核了!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组建的'葬爱家族'乐队……那段燃烧的岁月啊……”一个穿着格子衫、发际线堪忧的程序员大叔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眼泪混合着头油一起流淌。
“构图完美!光影绝佳!这粗犷的线条!这后现代的解构主义!简直是摄影师的耶路撒冷!”一个脖子上挂着三个相机的文艺青年,以一种近乎癫痫发作的姿势疯狂按着快门,嘴里还念念有词。
就连那几个被噪音吓得快要尿裤子的小朋友,此刻也神奇地停止了哭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指着旋转木马,奶声奶气地喊:“马马……好棒!唱歌……炸裂!”一边说还一边模仿着重金属甩头动作,看得旁边的家长心惊胆战,生怕他们把小脖子甩断了。
王多金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堪比大型集体癔症发作现场的魔幻景象,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整个榴莲。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又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他妈的居然是真的!
“这……这……这他妈也行?!”王多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破了音,带着哭腔和狂喜交织的复杂情绪。
“基操,勿6,皆坐。”林缺淡定地摆了摆手(内心早已笑翻在地板上打滚),脸上却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世外高人(江湖骗子)表情,“我说了吧?彩虹屁粒子,效果拔群!口碑反转?分分钟的事儿!”
“神!神了!太神了!”王多金激动得浑身哆嗦,一把夺过林缺手中的喷雾罐,如同抢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那个喷泉!对!还有那个到处追着人粘的泡泡!还有那个臭气熏天的碰碰车!全都给我变成好评!我要让所有人都爱上我的阳光乐园!让他们爱得死去活来!!”
他像个刚拿到新玩具(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熊孩子,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疯了一样冲向那个还在咕嘟咕嘟冒着彩色史莱姆的喷泉,对着喷泉和周围那些正试图用树枝捅破泡泡、或者干脆破口大骂的游客,就是一顿饱和式喷洒!
“呲呲呲呲呲——”
效果立竿见影,甚至有点过于猛烈!
“哇塞!快看这泡泡!晶莹剔透!色彩斑斓!简直是艺术品!是上帝打翻的调色盘!”
\"而且你们快闻!这泡泡散发着一股……一股混合了雨后青草、初恋少女体香和刚出炉的人民币的味道!太迷人了!让人欲罢不能!\"(林缺:……这位兄弟你鼻子还好吗?)
\"天哪!这泡泡还会蠕动!还会撒娇!太q萌了!好像养一只当宠物啊!\"
\"我要和泡泡融为一体!感受这纯粹的快乐!啊~\"(一个大哥说着,真的张开双臂扑进了泡泡堆里,瞬间被糊成了五彩斑斓的马赛克)
一群人如同被洗脑的狂信徒,开始疯狂地追逐泡泡、拥抱泡泡、亲吻泡泡,甚至试图用泡泡给自己做造型,场面一度十分温馨(诡异)而热烈(失控)。
王多金见此情景,更是信心爆棚,仿佛已经看到了阳光乐园重回巅峰、自己登上福布斯富豪榜的光辉未来。他狞笑着,提着喷雾罐,如同一个即将执行生化打击的恐怖分子,杀气腾腾地冲向那个弥漫着榴莲、臭豆腐和香烛混合气味的碰碰车场地,对着场地、车辆以及那些正捏着鼻子排队的游客,进行了地毯式的无差别喷射。
下一秒,赞美的画风突变,朝着更加不可名状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的老天鹅啊!这是什么神仙香气!浓郁!醇厚!层次丰富!前调是热带水果的奔放,中调是发酵豆制品的深沉,尾调还带着一丝禅意的檀香!这简直是……是来自天堂的复合芬芳!\"
\"这榴莲碰碰车!每一根尖刺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它象征着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开拓精神!我要开着它去征服世界!\"(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精英人士热泪盈眶地说)
\"马桶!马桶造型太伟大了!它象征着包容!吸纳!净化!它承载了人类最真实的需求!这是对生命本质的终极致敬!我要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的意义!\"
\"碰碰发财!撞撞升天!这不仅仅是口号!这是宇宙的真理!是财富的密码!我悟了!我终于悟了!\"(一个大妈激动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彩票号码)
游客们如同打了鸡血的传销大会成员,开始疯狂争抢那些奇葩造型的碰碰车,互相推搡,甚至为了抢夺一个马桶车位大打出手。场地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名牌香水、地沟油味榴莲、陈年臭豆腐、寺庙香火以及狂热崇拜的奇特氛围,堪称现代版的\"酒池肉林\"(嗅觉限定版)。
就连远处正在怀疑人生的老王和那些跳大神般的道袍员工们,似乎也吸入了不少逸散的\"彩虹屁粒子\"。
老王突然停止了鬼画符,拿起罗盘,一脸神圣地对着太阳:\"哦!伟大的太阳神!您无私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温暖着万物!我感受到了您磅礴的能量!我体内的洪荒之力快要压制不住了!啊!阳光乐园!您就是我的耶路撒冷!\"
员工们也纷纷进入状态,对着周围的空气、地板、甚至彼此的道袍开始疯狂赞美:\"王大师说得太对了!这里的每一粒尘埃都充满了灵气!感觉吸一口气就能年轻十岁!这位师兄,你的道袍褶皱都充满了道韵!\"
整个阳光乐园,彻底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无差别的、歇斯底里的彩虹屁制造工厂。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强制清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虚假到极致的\"好评如潮\"的海洋。
王多金站在一片赞美声浪的中心,看着眼前这\"万民敬仰\"的\"盛世景象\",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他一把抓住林缺的手(这次林缺没躲开,主要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点反应迟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哽咽,语无伦次:\"林缺!好兄弟!你……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活菩萨!我的……我的财神爷啊!!\"
林缺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配合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疯狂敲响警钟:完了完了,这副作用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猛……这下王多金怕不是要被这漫天的彩虹屁给活活齁死?算了,反正积分到手最重要……希望他心脏够强,能撑到效果消失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