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碧血蟾泪】
霓裳腕间的翡翠镯撞碎骨瓷杯盏,翡翠碎片在无影灯下折射出万千寒星。蓝山咖啡与毒箭蛙的荧光黏液交融,在白薇唇边凝成妖异的紫罗兰色,顺着她天鹅般的脖颈蜿蜒而下,浸透真丝病号服上绣着的并蒂莲。
\"顾太太好眼力。\"白薇突然攥住霓裳手腕,将残余毒液抹在自己锁骨处的咬痕上。那处肌肤泛着初愈的蔷薇色,与霓裳心口的毒箭蛙纹身如出一辙,\"就像当年看出西洲赠我的珍珠耳坠...\"她扯开衣领,露出内侧镌刻的\"洲\"字金印,\"是与你那对'霓'字耳坠同窑所出!\"
急诊室门轰然洞开,顾西洲的剪影被走廊顶灯拉得狰狞。霓裳执手术刀的手被他染血的掌心包裹,刀尖调转方向抵住他心口枪疤。血珠顺着鎏金刀刃滚落,在白薇伪造的孕肚上绽开红梅。
\"要剖就剖这里...\"他引着刀刃划开黑色衬衫,露出横亘胸口的蜈蚣状旧疤,\"看看这些年,里头可曾停过半秒念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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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旧痂焚香】
手术刀凝在陈年枪疤的尾端,霓裳的指尖触到细微起伏——那是子弹穿透时灼烧的肌理纹路。白薇突然痉挛着抓住鎏金凤尾簪,簪尖抵住顾西洲跳动的喉结:\"西洲你看...\"她吐出带毒的血沫,在监护仪蓝光中化作妖冶雾气,\"她连取你性命...都舍不得用利刃!\"
记忆如毒雾漫漫。三年前雨夜,霓裳被缚在废弃仓库铁椅,月白旗袍染着绑匪的鼻血。顾西洲单枪匹马破窗而入,胸膛绽放的血花溅上她颤抖的睫。他笑着将她的手按在扳机上,枪管抵住绑匪太阳穴:\"开枪...\"他咳着血吻她失温的唇,\"让这群杂碎知道...顾太太不是任人揉捏的绣娘...\"
\"现在可舍得?\"霓裳骤然将柳叶刀刺入旧伤,新鲜血珠滚落白薇硅胶孕肚,\"顾总欠的情债...\"刀尖挑开缝合线,露出皮下埋着的微型定位器,\"该用哪副心肝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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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毒沁回文】
监护仪发出濒死的哀鸣。霓裳扯断颈间珍珠项链,浑圆东珠塞入白薇口中:\"吞下去!\"她掰开美人惨白的唇,\"孔雀胆混珍珠粉可解毒...\"东珠在她皓齿间碾成齑粉,\"就像你当年生吞我母亲的和离书!\"
顾西洲突然擒住毒箭蛙捏在掌心,蛙腺毒液混着他的血滴入白薇唇缝:\"阿薇心脏装着起搏器...\"他染毒的手指抚过霓裳泪痣,在苍白的肌肤上拖曳出青紫痕迹,\"若她今夜暴毙...你猜那金属盒里...\"鎏金袖扣折射寒光,\"可会刻着你的生辰八字?\"
翡翠镯突然迸裂,锋锐断口划开硅胶孕肚。假皮下赫然藏着微型录音机,循环播放着顾西洲昨夜的低语:\"待孩子落地...便将霓凰绣庄...完璧归赵予阿霓...\"电流杂音里,隐约有霓裳十八岁及笄礼的苏州评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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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焚锦招魂】
霓裳攥着录音机退向落地窗,二十八层夜风灌入,掀起她墨色云鬓。顾西洲解下真丝领带缠住她脚踝,玄色面料在风中猎猎如招魂幡:\"跳啊...\"他赤目逼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将她困在墙角,\"像十二岁那年跳荷花池...这次我绝不救!\"
回忆如淬毒银针刺入太阳穴。十二岁仲夏,她因父亲续弦赌气跃入荷塘。顾西洲为救她被水鬼草缠住脚踝,少年憋着最后一口气将她托出水面,自己却沉入腥臭淤泥。那日后,他每逢雨夜便窒息般攥着心口,仿佛仍有水草勒着脖颈。
\"如今可学会凫水?\"霓裳突然仰倒,拽着领带将顾西洲拉向万丈虚空,\"顾总当年教的踩水...\"她踢落红宝石高跟鞋,\"不如再演示...\"话音未落,广告牌钢索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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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泣蟾成珠】
两人悬在断裂的广告牌支架上摇晃。霓裳的旗袍盘扣颗颗崩落,露出心口毒箭蛙纹身——顾西洲十八岁送她的成年礼。他染毒的指尖摩挲纹身,蛙眼处的蓝宝石在月光下泣血:\"原来你还留着...\"
\"留着等它毒发穿心!\"她骤然咬破他腕间动脉,混着毒液咽下浓腥,\"就像你当年哄我饮...\"广告牌彻底倾塌瞬间,她将录音机塞入他口袋,\"下那盏掺了谎言的合衾酒!\"
极速下坠中,顾西洲用领带缠紧霓裳腰肢,自己后背重重砸在救生气垫。霓裳的珍珠耳坠擦过他渗血的唇,听见气若游丝的诀别:\"解药...是你十六岁...埋在梧桐树下的...\"
夜风卷走未尽之言,唯有急救车鸣笛撕开夜幕。霓裳染血的指尖探入他口袋,触到录音机背面刻着的生辰——竟是她的破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