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姜从实验室回来,刚踏入院子,还没走近就听到谢少羽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东西摔地的脆响,和城外风沙的呼声有一较高低之能。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最近的风沙比往日的大,刚走这会儿,鞋上已经沾染上不少沙石,衣襟缝隙处还能抖落几颗,衬得她像是刚从工地回来的。
也好在她今天出门带了顶帽子,不然她又得重新洗头不可。
随意将身上的尘土晃掉,伸手把门打开一条缝,就在这时,一个杯子直挺挺朝她的方向袭来。
啪!她果断将门合上,杯子应声碎裂。
在门外发出疑问:“你们几个在里面搞什么鬼?!”
又不是二哈,搞什么拆家呢!
果然,听到屋外的指责声,里面安静下来,她这才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齐刷刷看向站在门口的她,作半蹲姿势的黄少羽还来不及高兴,就慌忙抱头迅速朝右边窜去,因为一个爱心抱枕正从床边的方向飞速砸向他。
木姜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到跪坐在床头的宁宁扔东西的动作,小手一抓,抄起旁边的盘子,作势还要继续扔向谢少羽,而黄思远有一搭没一搭的撸着香香的头,在旁围观,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故事,偏偏这么有趣的事情她竟然不在!
不!不对!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宁宁醒了!
木姜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宁宁手里接过盘子,放回桌上。
“啊!我的亲亲宝贝宁宁什么时候醒的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妈咪马上给你弄好吃的!”
动身前想到好久没rua她的好大儿了,又是捏捏脸蛋,又是柔柔头发的,把宁宁刚顺好的头发薅成了鸡窝头,完了还想像以前一样亲吻他的额头安慰他。
宁宁一开始脑子就不太清醒,现在反应过来后,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想亲自己,动作比脑子快,握拳的手掌本能地向她挥去,无事发生,他眼中闪过一瞬迷茫。
就在木姜要亲上之际,四肢并用潦草的拦住了她。
木姜低头不解看着捂在她嘴边的细软手指,眨巴着眼睛一脸受伤地看着他。
接收并读懂该表情的宁宁却无动于衷,像块石头一样冰冷,移开手指,并保持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再不抽回手,这个女人下一秒就会舔他的手。
要是木姜知道他心中所想,绝对告他诽谤!她不吃小孩!
察觉到他冷淡和疏远,木姜内心警铃大作。
该不会是昏迷时间太长,睡觉睡傻了吧!
她明明已经用这里的仪器为他检查过了,保险起见,她还反复用异能确认了,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思索间手掌就要探上他的额头,毫无疑问地被他拦下。
宁宁抓住她的手腕,“阿姨,男女授受不亲。”语气不急不缓,眼神里还透着几分不高兴。
丝丝凉意从指尖侵入她的皮肤,现在她真的确信宁宁,她的乖宝脑子坏掉了,不记得她了,也不记得他们相处的美好时光了。
那还有什么意思~她颓然的跌坐在床,还刻意往宁宁身边凑凑,掩面哭泣。
“呜呜呜,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好的时候‘妈妈’‘妈妈’的叫,现在好了,长大了,叫我‘阿姨~’,啊呜呜呜,太伤我这个当妈的心了~”
她红唇轻颤,哭的哀凄,情到深处时抬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始终不见她脸颊滑落一滴眼泪。
宁宁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被吵得心烦了,想叫她停下,却发现她哭得更凶,最终选择捂住自己的耳朵,耳不听为静。
哼着哼着木姜也察觉不对味来,掩住眼睛的手微微张开一条缝看向宁宁。
嘚——
她如此深情的表演演给瞎子看了,因为对方早就撤回了一双耳朵,以及一双眼睛。
“宁宁你怎么都不安慰我啊?以前你可是最见不得我哭了。”
这说的倒是实话,每次她俩追剧时,看到感人的地方,木姜都会感动流泪,宁宁虽然看不懂,但见她流泪,都会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哭的稀里哗啦。
有吗?他怎么不记得。
想不起来的宁宁对她说的保留质疑,甚至已经认定她和那些大人一样都是满嘴谎话的骗子,专门骗他这种小孩。
宁宁重新睁开眼睛,拆穿道:“因为你演得太假了。”
不光他看出来了,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
“怎么会!妈咪的真心实意你看不到吗?”木姜绝口否认,并朝他比了个心。
场面陷入安静,宁宁显然已经不想搭理她了,她稍稍偏头问谢少羽他们:“我演得真的很假吗?我觉得还可以啊。”
有点不知怎么回答的谢少羽,斟酌开口:“其实还好,毕竟宁宁刚醒,记忆有些混乱也是在所难免的。”
木姜点头,表示认同。
宁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只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又不是傻了,看向谢少羽的表情多了几丝怜悯,可能是刚才他下手太重,砸傻了吧。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干的。
现在不是纠结宁宁变化原因的时候,吩咐几人将屋子收拾干净,木姜转身出了门。
本该是艳阳高照的光景,抬头却只能看到厚厚的黄沙,这里时常会有沙尘暴出现,但威力都不算太高,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城里得居民大多皮肤黝黑,衣着简单朴素,时常用宽大的布条包裹自己,出行时还会戴头巾或面纱。
木姜全副武装出门时还看到几个赤脚小儿在外面沙土里,玩的不亦乐乎。
路过时正好与一行人擦肩而过,他们身高看起来都差不多,个个身着银白色长袍,宽大的帽檐挡住脸,看不清是何样貌,只看到他们的双手一直捧着胸前的项链,嘴里念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那群人经过的地方跪倒一片,大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交合放在胸前,朝他们虔诚跪拜,就连刚才还高兴玩耍的小孩也有样学样。
与他们不同,巡逻的卫兵见状都嗤之以鼻,并没有像他们一样跪拜那群人,在他们看来求神不如求己,靠谁都不如靠他们手里的武器。
风沙吹动木姜垂落肩颈的发丝,眯了眯眼收回目光。
那群神秘人应该是普通的宗教人士,宗教信仰在这些国家非常常见,到了末世就更常见了,没什么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