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今日同我回家住吧!”
南安候也是有四年未回来了,想着这次回来也是年根了,要一家人团聚一次,吃个团圆饭。
“母亲那里!”
赵昀有些迟疑,母亲不喜欢看到他,不然他也不去出去开府。
当初他大病初愈,母亲发了疯似的将他赶了出来,不许他回府,是祖母给他买了宅子,为他建了世子府。
“你母亲那边我去说,咱们好久没吃个团圆饭了,眼下也快到年根了,今年就一起在家过年。”
南安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一趟,就想着可以跟家人多呆一会。
“听父亲的。”
赵昀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南安侯府。
远远地就看到府里的人等在外面,手提着灯笼,将门口照得亮亮的。
站在首位的人就是侯府的当家主母,甄卿,可是盛都名望最高的贵女。
自成婚以来,林婉婉也是第一次来侯府。
从马车上下来,林婉婉看清了当家主母,她穿了一件蓝色的绣花衣服,长发挽了起来,露出一张极美的面容,那一身的高贵,庄重,温雅,像极了一幅画。
这样一个端正,优雅之人,怎会对自己的儿子那般吝啬。
“侯爷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四五日才会进城吗?怎么提前了。”
侯府的当家主母甄卿,盛都的贵女,曾今同南安候的那段爱情假话,现如今还被坊间传唱。
甄卿上前,她与侯爷已经有四年未见过了,平日里只能通过家书来汇彼此的近况。
“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冷。”
侯爷从马背上下来,快步走到夫人身边,替她温着双手,生怕她在外面多待一会,会冻坏了身子。
“等你多晚,都不觉得冷。”甄卿笑了笑,这辈子,嫁给这个男人,她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
“进来身子可好?”南安候问。
“一切都好,快马加鞭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我已经让李嬷嬷准备了吃食,快点进去吧!”
甄卿搂着夫君的胳膊上准备回府。
“夫人,等等!”南安候拉住了夫人的胳膊。
“怎么了?”
甄卿转身,当她看到候爷身后出现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谁让他回来了。”刚刚还和颜悦色的人,此刻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指着轮椅上的人,面容惊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婉婉被吓了一跳,扶着轮椅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夫人,是我让昀儿回来的,你别这样。”南安候安抚着夫人,让她冷静下来。
“侯爷,让他走,让他走……”
甄卿失控地大喊着。
看到母亲的情绪如此失控,赵昀已经预料到了,当初母亲也是这样将他赶出门的。
“我们走吧!”他转身同林婉婉说了句,这个家永远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以前是,现在也是。
“夫人,你冷静些,我已经四年没回家了,你就不能让我同昀儿多待一会,难道你也想让我同母亲那样,去昀儿那里住是不是!”
南安候这一次没有后退,已经过去五年了,他不想儿子一直受着委屈。
“侯爷,你是不要我了,是吗?”
甄卿安静下来,眼睛红肿,不解地看着夫君,夫君从未说过如此冷情的话。
“我就不明白了,你可以对瑾儿那么宠爱,为什么对待我们的亲生儿子却是这般。”
侯爷一直没想明白,妻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整个人都像魔怔了一样,对待养子都能那么宠爱,反而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这样冷漠,如同仇人一般。
“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早就已经死了。”
“你……夫人,莫要再胡闹了,咱们这个家已经好久没有团团圆圆地在一起了,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昀儿回府过个年。”
南安候叹了口气,他也是拿自己的夫人没办法了,只能放软姿态。
“年后,他就立刻离开!”
“好,年后我送昀儿回府。”
南安候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推儿子的轮椅。
“父亲,母亲她……”
赵昀本不想留下来,既然母亲不欢迎他,那他强行留下来,也是惹人不痛快。
“你母亲她已经同意了,明日我就派人去接你祖母回来,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年。”
南安候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见父亲这般开心,赵昀不想博了父亲的面子,只能留了下来。
“世子,您的院子现在已经给小世子住下了,要不您还是住偏院吧!”
下人也是一脸的为难,当初世子离开以后,主母就把院子赏赐给小世子了。
“我知道了,那就住偏院吧!”
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赵昀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怎么能住偏院,把昀儿安排在老祖宗的院子,等明日老祖宗回来了,就可以继续同昀儿一起住了。”
南安候发话。
“是,侯爷!”
……
终于安顿下来以后,都已经是后半夜了,累了一整日,所有人都有些疲倦了。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要怎么睡!”看到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连个软榻都没有,林婉婉问着。
“先凑合睡几晚,等过几日回世子府就好了。”
“这……怎么凑合。”
这种事情怎么凑合,就一张床,难道要她们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
“就算吃亏,也应该是本世子吃亏多一点,你怕什么?”
赵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跟其他男子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矜持。
“世子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说我也是女子。”
林婉婉一阵无语,这人只有对她说话的时候,才会如此毒舌。
“不用害怕,我根本没把你当成女子看。”
赵昀并不理会,双手撑着轮椅,支着身子上了床。
“你……世子爷这话,未免有点难听了。”
林婉婉站在一边,苦着一张脸。
“你睡不睡,不睡的话把蜡烛吹灭了,我要睡了。”
“睡……怎么不睡。”
林婉婉应声,她都已经累了一天了,又爬狗洞,又假装侍卫的,怎么会不累。
“那还杵在那干什么?”
“我……睡里面?”
“难不成要我睡里面。”
“怎敢劳烦世子爷纡尊给我让地方。”
蜡烛熄灭,屋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良久,才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