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看清小盒子模样,慌忙将安全套揣进兜里,又意识到留着它反而是有所期待,遂打开窗想扔出去,可这样又显得做贼心虚,在销毁证据。
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身边人目光灼灼,她呼吸也变得凝滞,羞臊得恨不能钻进车底。
谢宴生只静默地看她,直到她耳垂染上浅红,才轻飘飘移开视线,替她找补,“又去你阿婆店里修机器了?”
沈愿顺着台阶下,把安全套重新塞回衣兜,百来块的东西,扔了实在可惜。
“那台机器已经坏了。前两天给她买了台新机器,顺便去看了看,帮忙整理了货柜。”她笑笑。
“新机器好用吗?”
“挺好的,反应速度很快。”
谢宴生眸色幽深,“早该换了,新的总比旧的好。”
“老人家舍不得扔,节省惯了。”沈愿为那台机器跑过不少次,每次修理好顶多管半个月,零件线路能换的全换了一遍,上次。
沈愿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讨论的机器是用来卖成人用品的,暧昧气氛没缓解,反而愈加微妙。
空气中清淡的沉香气息萦绕流转,沈愿忽觉口干舌燥,拿出手机翻附近的餐饮店,嘴里自顾念着:“吃点什么好呢?川菜?火锅?西餐——”
“回清园,我给你做。”谢宴生嗓音低沉,说完也没等沈愿是否愿意,直接开车回清园。
引擎的轰鸣声好似在替他表达某种情绪,叫嚣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另一种美食。
沈愿:?
*
清园在北山望别墅群最中心的位置,园内灯光亮起那一刻,好似明月拨开黑云,将周边星辰的光辉都掩了下去。
别墅里值守的厨师已经睡下,厨房剩余的食材不多,只够做两道简单的家常菜。
沈愿本想去厨房帮谢宴生打下手,但许是上次她把自己吃进医院的事让谢宴生记忆过于深刻,谢宴生将她关在了厨房外。
又隔着木质房门对她说:“做好了再叫你。”
沈愿想解释上次真的只是意外。
但又想,谢宴生可能只是单纯地惜命。
看手机时间,已经临近11点,不知道这顿饭要等多久。
她在张阿婆家吃过发,并不觉得饿,也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一切只是为了配合谢宴生。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沈愿在手机上编辑短信开始给微信通讯录里的好友拜年。
发出去的消息少部分给予回应,有的简单寒暄两句便没了下文。
倒是秦舒发来短信:【姐妹,给你的东西用上没?】
沈愿:【你什么时候放的?】
秦舒:【在给你拿红包的时候。】
【所以到底用上没?】
沈愿:【没有。】
秦舒发来震惊的表情,随后是文字:【良辰美景,不用岂不是可惜?】
沈愿:【下次别放了,被发现真的很尴尬。】
秦舒反手甩过来一个傲慢的emoji。
好像在说我不听我不听。
沈愿知道说了也白说。
厨房那边传来动静,似东西落地的碎裂声。沈愿放下手机起身,绕过镂空雕花的屏风,走到餐室后的厨房门口,敲门:“谢总?”
里面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很快又没了声音。
沈愿尝试推门,里面反锁着,推不动,她又喊:“谢总,您没事吧?”
好半晌,才有道黑影投映在门上,随后“啪”的一声,门锁打开,厨房门敞了一条缝。
谢宴生颀长挺拔的身躯堵在门口,沈愿身高170,但站在谢宴生面前,也只及他耳垂的位置。
她微仰起头,看见他喉间凸起的喉结,如雕似琢的下颌线,鼻梁高挺,近距离挨着,能闻到他身上浅淡清雅的木质香调。
“是东西摔坏了吗?”她往里看,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谢宴生肩膀宽阔,将她视线遮挡干净,又觉不够,抬手关掉厨房灯,里面瞬间漆黑一片。
他迈腿走出厨房,逼近沈愿的同时,将厨房门关得严丝合缝。
沈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无非是东西摔坏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放在谢宴生身上,就变得有趣起来。
他是搅弄风云的企业家,是矜贵冷厉的权贵子弟,也是郁城白口中心狠手辣的商人——但眼下,他奈何不了一只碗。
这种反差让沈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眼尾弯起一抹笑,轻声说:“看样子,谢总家的碗不太服您调配。”
谢宴生眼眸微眯起。
瞧瞧,她笑得多得意,好似终于抓到他的小辫子,又恨不能昭告天下——谢宴生摔坏了碗。
“那这么办呢?”谢宴生笑看着她,“原本说好今晚你请我吃饭的,刚才在归梧忙着陪你揍人,都没吃上东西,这会儿肚子还饿着。”
“沈小姐不打算弥补一下?”
他轻而易举就将被动转为主动。
沈愿微愣,对上男人深邃幽静的眼眸,大脑有片刻短路,“就怕我做出来的东西,谢总不敢吃。”
谢宴生,“沈小姐做出来的东西,哪怕是毒药,我也愿意试试。”
沈愿眉心轻颤,惊得说不出话。
下一秒,谢宴生欺身上前,大掌握住她肩膀,将她往后轻推两步,靠至餐厅的餐桌旁,同时不忘用腿脚勾开碍事的餐椅,腾出位置给沈愿靠腰,又双手撑住桌沿,将人半圈在臂弯间。
实木质地的桌沿棱角坚硬,他的姿势侵略性极强,明明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眼前人搂入怀中,却又风度的保持着微小的距离。
沈愿能感受到他的克制隐忍,仿佛身体与灵魂没有达成一致,还在互相抵抗。这种矛盾给他冷峻清洌的眉眼染上浓烈的禁欲气息,让人心弦轻易被撩动。
呼吸交缠,气息相融,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她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染上了暗哑的欲念。
“其实,也不是非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