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面三人直奔百川院的方向,池夏夏心中有些抵触。
百川院中,还是原先四顾门的那些人,四顾门出事后,肖紫衿前脚带头解散,后脚主动将这些人搜罗起来,成立百川院,居心为何,不难知晓。
池夏夏嫌脏,便从不踏入,就连百川院的人上门求药治伤,也不会亲自面见,不仅如此,有时想到下落不明的李相夷,心中郁结时,还会临时加价,宰上百川院一笔,以此泄恨。
挺没道德的,但是没办法。
她就这人,爱咋咋地。
面对百川院的不满,池夏夏曾经放话。
有种,你们就去别的地方治,愿意找谁找谁,总之别用我们百草阁的人。
百川院也真找了,可…
天下名医尽在百草阁,他们无能为力,只能低头求和,希望自己退一步能够换来池夏夏退上一步,哪怕半步也好。
可他们退一步,池夏夏就进一步,直到退无可退,以至于现在,百川院的人若非有十足把握不受伤,甚至,不敢出手。
不过有例外者,例如石水。
石水与池夏夏有些交情,也是因为李相夷出事时,石水一直站在李相夷这边,这一点,让池夏夏对她心生好感。
百川院门前,池夏夏等到方多病出来,简单明了地通知:“你妈叫你回家。”
“哎呀,我知道了!”
方多病低着头哼唧道,一抬眼便看到池夏夏紧紧盯着自己。
“…我…我现在也走不了啊!我朋友身受重伤,看着都快死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快死了?我刚离远瞧了一眼,确实,看他那面相,是要死的人了!”池夏夏回忆,点头肯定道。
“啊~真的呀?可怜的李莲花…”
方多病嘀咕着。
可池夏夏猛地抬头,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你说他叫什么??!”
方多病不明所以:“李…李莲花啊,怎么了?”
“李相夷?”
“什么李相夷?他叫李莲花!哎呀,你找李相夷都找疯了吧…”
此刻的池夏夏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心跳得剧烈,喉咙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难以呼吸。
“方小宝…你带我…去见见他。”
进到百川院,池夏夏无心思索任何事情,只想着马上见到那个“李莲花”。
将站在一旁的肖紫衿和石水都忽略了,石水很会识眼色,知道此刻的池夏夏神色匆匆,定是有急事,便不打扰。
可肖紫衿不是个聪明的,没眼力地凑上去:“池阁主,难得来我…”
“滚开!”
肖紫衿被骂得一愣,转头去看石水:“她…刚骂我?”
石水强忍着笑:“嗯…好像是吧…”
…
李莲花睁开眼时,正好对上方多病认真观察的眼神,被吓了一跳。
方多病纳闷道:“笛飞声?你认识笛飞声?”
李莲花装傻:“谁?”
“你刚才梦里喊了一句笛飞声!”
“啊,那是我听说过…”李莲花撑着坐起身,再一抬头,见方小宝身边还有一人。
那人相必站在那许久,看不出喜怒,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细长的指甲已嵌入掌心…
李莲花心中一痛,不敢抬眼,生怕和池夏夏一对视忍不住将一切都告诉她。
可眼前渐渐朦胧,李莲花只好偏过头去,假装揉了揉眼,而后强装镇定:“啊呀…这…怎么有一姑娘?姑娘贵姓啊?”
“假装不认识我了,李相夷。”池夏夏并不接茬,心中已经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李相夷,可心中酸楚。
“不是!他真不是李相夷!”方多病看了看两人,连忙解释道。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李莲花也顺着方多病的话接了下去。
拳攥得更紧了,指甲扎破了皮肤,可池夏夏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你受伤了。”李莲花眼见着那只玉手落下的血滴染红了地毯,心疼不已。
“是我认错了。”池夏夏喃喃道,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李相夷,不会让自己变成一副痨病鬼的样子,更…不会舍得看我找他整整十年而无动于衷…”
这话字字句句扎在李莲花心上,心被刺得麻了,忽然就不怕了,他抬眼看去。
二人对视的那一瞬间,见到池夏夏流下的眼泪,李莲花的眼眶不自主地红了。
“姑娘,我…”
“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误认为是他…可为何?你偏偏叫李莲花?”
莲花,他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
曾几何时二人情到深处,他说过,要为她种上满满一池的莲花,与她长相厮守一生…
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
池夏夏抹掉眼泪,神色恢复如常,随后转身离去。
方多病见情况不对,心生担忧,便追了上去。
池夏夏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又险些撞到肖紫衿。
肖紫衿也是个不长记性的货:“池阁主!你…”
“滚啊!”
肖紫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