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就已经做好了陆濯随时都会离开的准备,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云霁还是会难受,还是会忍不住地低落。
陆濯在办公室里沉默了很久,一晚上没睡,实在是睡不着,工作又觉得累,但不工作只要一闲下来,陆濯满脑子都是云霁,除了云霁没有别的东西。
所以陆濯只能选择用工作麻痹自己。
“陆总,这是新来的助理。”易茫对着陆濯疯狂地使眼色。
陆濯一下就明白了来者不善,估计是陆骋弄来的人,说是助理,倒不如说是行走的监控,全然是为了来监视陆濯,这一次,陆骋的准备还真是齐全。
“我不记得我有找新的助理。”陆濯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给人什么好脸色。
“陆总,我叫闫火,是这样的,连女士说您总是在公司里呆着,身体会坏,他怕您太累了,就让我来照顾着些,再说了,易助理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多累啊。”来人是一副好脸色,像是不管说什么都会笑眯眯的感觉。
笑面虎。陆濯心底蹦出这么个评价。
“行啊,既然是来照顾我的,正好我早上还没吃饭,你去给我买份早餐,我要吃古砚斋的馄饨。”陆濯一开口,就是距离陆氏集团好几公里的地方,“还有,既然是连女士让你来的,你的工资,我不负责。”
陆濯脸色沉着,想要就此劝退闫火,但人依旧是一副笑脸,刀枪不入。
“好的,陆总,我马上去。”闫火一个箭步转身离开陆濯的办公室。
出了门,闫火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什么草包破总裁,要不是你妈给的够多,老子一拳锤爆你狗头。
闫火气愤着,对着空气打了一套不知名的拳,以此来宣泄愤怒。
易茫见人走远了,立刻将门关紧还上了锁,“陆总。那小子是来监视你的吧?依老臣所见,留不得。”易茫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赶不走的,赶走了,反而打草惊蛇,随便吧,大不了单身一辈子。”陆濯将手上的文件签好字递给易茫,“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有多少给我排多少,逐光这里都是。”
“陆哥,您又要恢复以前的工作狂模式了?”
“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多挣点钱。”
“得,小的这就去办。”
易茫的工作效率向来是顶好的,陆濯才说的任务,易茫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给陆濯发来了行程,甚至有些没什么必要的出差都已经安排上,没给陆濯留一点喘息的时间,不过陆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云医生。”护士在一旁叫道,但云霁没有反应,“云医生!”
云霁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自己,“抱歉,我走神了,怎么了?”
“十七床的病人说难受,您去看看吧,梁医生今天手术排满了。”
“好的。”
云霁走进病房,发现是那个小男孩,说来已经有好久没见了,云霁走上前询问人的情况。
“哪里难受呢?”
小男孩坐在床上摇摇头,看得出人有些紧张害怕,眼眶湿湿的,像是刚哭过。
“对不起……”床上的小男孩突然开口。
“为什么道歉?”云霁轻轻握起小男孩的手。
云霁话一出口,小男孩的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我骗人了,我不难受,我只是好想有人陪陪我。”
“你没有撒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是会难受的。”云霁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递给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乐乐,快乐的乐,是院长爷爷给我取得。”
“好,乐乐,这名字真好听\/”云霁笑着摸摸乐乐的脑袋。
乐乐看着云霁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好奇,“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霁,乌云的云,雨齐霁。”
“好难啊……”乐乐有些沮丧,不过一会儿又笑起来,“我叫你小云哥哥好不好?”
“好啊,乐乐想叫什么都可以。”云霁语气温柔,生怕吓到了眼前的这个小孩。
“小云哥哥,你长得好好看。”乐乐的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很真挚,是没有被污染过的溪水。
“谢谢,乐乐也好看。”
云霁还有事情,没法在病房里呆太久,只是和乐乐聊了几句就回了诊疗室,不知道为什么,云霁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乐乐的腺体已经摘除,但生命依旧所剩无几,云霁想起那张稚嫩的脸,和有些黝黑的皮肤,看见乐乐的都一眼。云霁差点忘记了乐乐已经十几岁,如果不说,没人看的出来。
如果能治好乐乐就好了,云霁想,不知道为什么,云霁默默的将治好乐乐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的目标,虽然他知道这几乎不可能实现,但万一呢……
快要忙完的时候,云霁的诊疗室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
“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医生,这里是腺体科吧?”那个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云霁点点头,“是的,需要忙帮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来一i个叫李树的男孩?”
“李树?”云霁仔细回想了很久,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一号人,“没有哎,阿姨。”
“怎么会呢?麻烦你再想想!”那女人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云霁自我怀疑地想了很久,“真的没有,要不您去问问主任?他现在还在办公室。”
“在哪里嘞?”
“再往上一楼,正中间,有字的。”
“我不认识字的嘞……”女人有些不好意思。
云霁左右看看,叫了个护士带着女人去找主任,人走了,但云霁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像是风暴来前的感觉。
女人跟着护士一路走到了主任的办公室。
“您好,您坐。”主任给女人倒了杯水,“您是有什么事情?”
“哎哎,是嘞,主任,你们这里是不是收了一个叫李树的小男孩嘞,有十五岁了嘞!傻傻的。”女人说着,一手抱着小婴儿,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主任沉思了许久,“我没有印象,您说点信息,我给您查一下。”
“瘦瘦的,黑黑的,傻傻的,是我的儿子,好像有什么病嘞!会死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