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沉着脸,快步走上前将云霁挡在自己身后。
“你想干什么?”
“陆……陆总……”韩静在陆濯面前还是不敢放肆。
程瓷妤是第一次见陆濯,不得不说,确实很帅,但看陆濯的反应,他和云霁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陆濯似乎并不讨厌云霁。
“没干什么,就教训教训他。”程瓷妤说得理所当然。
“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到你,你来陆氏集团找我。”陆濯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可怕,“你敢对他动手,我会弄死你。”
这还是云霁第一次听见陆濯说这样的话,从前那个谦逊的陆濯好像多了一层羽翼,变得有锋芒。
“你——”
“滚。”
韩静还想说什么,却被程瓷妤拉着走了。
人走之后,陆濯的脸色才稍好些。
“有受伤吗?”
云霁摇头,“你……怎么会来这里?哪里不舒服吗?”
“是,很难受。”
云霁像是犯了职业病,坐在椅上,一点点询问着陆濯的情况。
“哪里难受?”
“没有哪里难受,就是抑制剂对我来说没用了,云医生,要怎么度过易感期?”陆濯一脸认真,但不是在思考什么,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云霁。
云霁的手顿住,因为一般上遇到这种情况,医生会建议这个alpha找个omega,最好是契合度高的。
“云医生,怎么不说话了?”
“啊?那个……你最近一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云霁的脸通红,但好在戴着口罩看不出来。
陆濯一只手撑在桌上,“忘了。”
“你这样的话……最好……还是找个——”
“我对omega没兴趣。”陆濯猜到了云霁要说什么,却是直接将人的话路堵死。
云霁沉默许久,“陆濯。”
“想说什么?”
“真的难受的话,还是找个omega比较好。”云霁郑重说道。
陆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悦,直接站起了身,“看来云医生不能解决我的疑难杂症,那我先回去了。”
“好。”
陆濯走了,云霁的心乱乱的,坐在椅子上,许久没出声。
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濯都没再去找过云霁,但云霁依旧会时不时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短信,那人每次发的都是一些很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每当夜幕降临,云霁就会陷入到恐慌之中,被困在桃山的那段记忆不断变幻,变成各种各样的噩梦,在云霁的梦里缠绕着人。
叫人不得安生。
时间一过就是半个月之后,那个腺体癌的小男孩依旧无人认领,最终只好由医院收留,人是先天性的腺体癌,一查才发现人已经有十五岁,分明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瘦的可怕。
但叫科室里医生头疼的点是,一般的腺体癌不会潜伏到十年这样长的时间。
“这个情况太特殊了。”科室主任皱着眉,面露苦涩。
话是这么说,但手术依旧是要进行的,因为不管潜伏期多久,得了腺体癌,腺体都是必须摘除的,否则只会离死亡越来越近。
梁医生准备手术,云霁坐在办公室里,依旧是给人看诊,一个上午都没有休息一下,中午直接吃了几口吐司对付对付就这样过去了。
“下一个。”
云霁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没注意到来人。
“哪里不舒服?”
“腺体疼。”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云霁抬头,他就知道,果然是陆濯。
云霁倒是有些奇怪了,陆濯一个人管着两家大公司,应该是很忙的才对,怎么三天两头地往自己这边跑,虽然陆濯已经很久没来找过自己,但云霁还是疑惑。
“哪里疼?”
“这。”陆濯指了指自己的后颈。
云霁站起身,绕到陆濯的身后,才发现陆濯这次不是在撒谎,腺体真受伤了,好大一块的淤青,几乎覆盖了整个腺体。
“怎么弄得?”云霁皱着眉,眼神里透露出的,只有心疼。
“没怎么,忘记了。”
“陆濯,我很好骗吗?”云霁盯着陆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想和陆濯扯上太多关系的,但此时见到陆濯受伤云霁还是想问到底。
“不小心摔的。”
“周医生,我这——”
“被打的。”陆濯不得已,说出实话。
云霁这才作罢,“谁打的?”
不等陆濯说什么,云霁转身去拿了药,其实陆濯不说云霁也知道,除了陆濯的亲爹妈,没人敢打陆濯,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衣服脱一下,不好上药。”云霁将手里的药拆开。
陆濯捏着衣襟,沉默了许久,只是将衣服往下拉了一点,云霁只当陆濯是觉得不合适,也确实不合适。
“有点疼,忍一下。”
“吃过晚饭了吗?”陆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云霁专心致志地上药,只是腾出一点点空隙回答,也就顾不上撒谎,“还没。”
“为什么?”
“太忙了。”
“我带你去吃饭,去古砚斋。”
云霁拿着棉签的手顿了一下,没控制住力道,陆濯被疼得直吸冷气。
“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云霁有些慌张。
“没关系。”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才终于上完药,陆濯的电话已经响了好几声,见人一直不依不饶,陆濯才站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云霁想说其实可以不用和自己报备的,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一个简单的,“好,注意伤口。”
话都说出口了,云霁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地转过头,陆濯看着人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有了些弧度。
“什么事?”
“陆总,您父亲今天来公司找您了。”易茫拿着手机,有些忐忑,说话的声音也是带着些颤抖。
“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他带着程小姐。”
“把我的休息室再加一层锁,不准任何人进去,看着点。”陆濯的脸色跟着一起沉下来,陆骋去公司,还带着程瓷妤,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前两天就是程瓷妤到陆家闹了一回,陆骋又知道了陆濯去找云霁的事情,一旦陆骋知道,陆濯总是免不了一些教训。
但陆濯也都习惯了,没有反抗,只要这些不牵扯到云霁就好。
“我明白的陆总,我会誓死守护您的!”易茫挂断了电话,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山脸,谁跟他说话都不好使,唯陆濯是尊。
陆濯收起手机,回到诊疗室时,发现云霁不见了,但桌面是乱的,东西都没收,衣服也没换,灯还亮着,这不是云霁的作风。
“云霁。”陆濯尝试着叫了一声,走上前看到了云霁的值班表,这个点是下班了的,但不见人,就连钥匙都还在桌上放着。
不对劲。
“云霁!云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