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伙们!公审大会快开始了,大家快去啊,晚了就没位子了!”
正当罗勒夫妻俩吃着饭的时候,公审大会要开幕的消息就已经传了过来,还在吃饭的人顿时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罗勒夫人提前打听好了公审大会的时间、也提前出门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本地人对于公审大会的热爱程度要远超她们的预料。
等罗勒夫妻俩吃完饭后才猛然发现人群已经从每一条街道向着这里涌来,忙完一天工作的老老少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其他远一些地方也有人携家带口地赶了过来。
“嘿,伊利亚你也来了。哟,怎么还把嫂子和叔叔婶婶都带来了。”
“伊万,昨天我就听你说这里会烧贵族,今天就带着家里人来看看,这场面一辈子总得见一回吧。”
“哎,那你运气不是很好哦,今天可不烧贵族了。听说是抓了青手帮的那群混蛋,还有革命军里面一个和他们勾结的败类。”
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广场这里,熟悉的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唠着家常。
每个路口都有革命军的战士把守着,他们也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罗勒夫妻俩在这里基本没有熟人,他们跟随着人流逐渐走到了广场中央。
广场北侧是一栋四层高的楼房,原本是一栋仓库来着,属于是下城区里面为数不多的正经建筑了。
原本是隶属于本地的一家商团,听说是某个议员名下的。
明面上是新旧港区间的物流枢纽,暗地里则是下城区最大的地下交易中心。
对于本地人来说这里就像是个梦想妙妙屋一样,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当初戈尔隆他们手里的武器大部分就是在这里购买的。
不过嘛,现在这地方已经被革命军给占领了。
地下交易所的生意是不用想了,但是对本地人的吸引力却比之前更大了。
“可惜啊,今天竟然不烧贵族了,我还想多看几场呢。”
“对呀,昨天胖贵族的那场就很好看,你看那火烧得都比其他人旺多了。”
“哎,什么胖子,那是多特议员。而且他算什么,要议长那场才好看,我是没想到那小老头骂起人来是一套又一套的,烧起来的时候叫声也是最大的,别提有多过瘾了。”
罗勒夫妻俩挤在了人群中,他在纷杂的话语中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并且他也惊讶于本地人对于圣血贵族的态度竟然已经这般轻蔑了。
随口点评着以前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本地居民们在连着开了两天的烧烤大会之后对于所谓的圣血贵族已经没有了任何一点敬重之心,虽然这玩意对于他们下层区的人来说本就少得可怜。
“让一让、让一让,请借过一下。”
罗勒先生对于青手帮那群人其实不怎么上心,他更想看到大家说的贵族烧烤大会。
他想看看自己记忆中那张脸是不是也在里面。
然而刚刚出院的罗勒先生和性格弱势的罗勒夫人是挤不过汹涌的人群的,他们反倒是被挤了出来。
“诶,罗勒兄弟?!”
“你什么时候出来了,也不来找我唠唠的啊。”
鲁金斯基一巴掌轻轻地拍了一下罗勒的后背,打趣着来到了他们面前。
他现在左脸上还青着一块,眼眶也有些肿,但即便是这般形象了鲁金斯基也依旧风采靓人,让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频频侧目。
“刚醒,过来吃了个饭就挤在这了。”
“哎,你们夫妻俩挤外边干嘛呀,咱们是苦主可以直接走后台去看的。”
“走走走,鲁金哥哥带你们过去。”
比起已经昏睡了一天的罗勒先生,鲁金斯基显然已经彻底融入了进来。
他带着罗勒夫妻俩绕了巷子来到了仓库后门这里,跟看门的战士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把他们带了进去。
“谢了,鲁米同志,咱记你一个人情啊。”
鲁金斯基笑呵呵地和门卫告别,一路上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叫的起名字来并且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要不是昨天还跟他关在一间地下室里挨揍,罗勒先生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来待过好长一段时间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在走到相对人少的楼梯拐角的时候,罗勒先生凑上前去小声问道:
“你怎么认识他们的,感觉你能叫得上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
“还能怎么认识,多打听多看呗。”
对于罗勒兄弟的问题鲁金斯基一耸肩,然后表情逐渐从淡然中冒出了一点坏笑。
“哎呀,罗勒兄弟你真让我伤心啊。”
“明明在旅馆的时候我都能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和她们的喜好,但兄弟啊兄弟,你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你这样让哥哥我好伤心、好失落呢。”
得嘞,这家伙又没个正经了。
罗勒先生给了鲁金斯基一个白眼。
但鲁金斯基的话是没错,他也发现了自己似乎并不理解这位一直叫着自己罗勒兄弟的男人。
“在想我的事了?”
鲁金斯基冷不丁的一句话戳穿了罗勒先生心底的思虑,但是小小的惊讶并没有撼动他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
“没有,你想多了,我是在想自己之后应该干点什么。”
“跟我一样来给革命军干活呗,罗勒兄弟你一身本事肯定会得到重视的,他们跟市议会不一样,不会因为出身埋没人才的。”
然而对于鲁金斯基的提议,罗勒先生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沉着脑袋不言不语行走着。
“是因为担心太危险了?”
“怕嫂子出问题?”
罗勒先生从来都没有发觉原来鲁金斯基竟然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自己什么都没说就能猜到他心底的顾虑。
“是的,他们的路太危险了,我冒不起这个风险,我只想和瓦尔特安稳地把日子过下去而已。”
罗勒先生明确地拒绝了鲁金斯基的提议,他相信这个冰雪聪明的男人一定能读懂他的态度。
果然,鲁金斯基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出了他的坚决。
他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行吧,我尊重罗勒兄弟你的意见,不过咱们在分别前把这最后一场戏给看完了怎么样?”
鲁金斯基领着他们夫妻俩来到了二楼阳台这,下正下方就是公审大会的露台。
现在上边插满了火把,犯人们也已经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