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戈尔隆考虑防守这个工厂之前还有一个更加急迫的问题需要他解决,那就是伤员和非战斗人员的安置。
按在叶列茨基离开前的建议他们找到了工厂老板的办公室,新兵蛋子安德烈很快就撬开了门锁。
这里面虽然没有他们急缺的药品,但是华丽的地毯和精致的暖炉却能够给伤员们一个更加舒适的环境,那些崭新的衣服撕下来之后也能将就作为临时的绷带去使用。
顺带酒架上的烈酒应该也能起到点消毒的作用。
作为一个特殊的技术人员,安德烈受到了戈尔隆特殊的照顾,他被安排在了这里给伤员们包扎伤口。
当然这个安排的另一个理由也可能是他糟糕的战斗表现所致的。
由于跟着托卡列夫那个猛男一路从南到北打穿了新港区,安德烈在枪法上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积累到的,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给枪上子弹然后递给自家的班长。
但是对于安德烈来说情况就有些微妙了,虽然开枪的事情他以前不会,但是给伤员包扎伤口这件事他也没练过啊。
笨手笨脚的拿着布条在重伤同志的伤口上比对着,安德烈甚至连绷带该怎么用都找不到。
“交给我来吧,我应该能会一点。”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德烈回头一看竟是他们救出来的那个女孩。
安娜的脸色很是苍白,但是她也依旧承担起了本不属于她的义务。
本来老科恩和戈尔隆这两个能拿得定主意的人都不在,她也不需要再展示自己的价值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倒在地上疼得哼起来的伤员们,她总觉得于心不忍。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如果她那被卖到纤夫队的弟弟还在的话应该也是这般年纪。
都是本该青春正好的年华,但是他们的生命却已如风中残烛。
安娜做不来旅馆里姐姐们说的那般无情、那般自私、那般只为自己而活,她看不得这样的情景,所以哪怕是拼着虚弱的身子她也想要帮这些小伙子一把。
“安娜姐姐,我来帮你。”
格兰丽芙加入了进来,别看她只有8岁,她的手可巧了。
用酒水帮着伤员清洗伤口,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给人包扎伤口,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她力气太小了需要安娜帮着按住绷带的上缘。
能动的四个人中,两名女性都在忙着给伤员包扎,只有两个笨手笨脚的男人被嫌弃到了一边。
“喂,小子要吃点东西吗?”
安德烈从口袋里掏出了白面包和熏肠,后者还好但面包却是给压瘪了。
维克托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两人微微一笑。
“我不饿,给她们吧。”
“呵,你这小子倒像个小革命军似的,这个觉悟比我还高呢。”
安德烈呵呵一笑,然后直接把面包和香肠丢给了维克托,接着他背起枪走了出去。
“等会记得给姑娘们,我去周围看看给你们摸些吃的回来。”
走出了厂长的办公室,安德烈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黑暗中万仿佛有着混沌的黑色波涛在不停的翻转,唯独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一个一抹橘红色光亮由远及近照亮这片角落。
托卡列夫带队走在了最前面,他手指紧扣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和突然现身的敌人战斗着。
叶列茨基跟着老科恩身后走在了队伍中间,背着沉重的燃素发生罐他们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中途还下了一个很长的坡,又爬了同样长的一截楼梯。
尽管叶列茨基的腿已经走到开始打颤了不已,他的腰杆也一直在酸痛得不停,但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黄铜色的巨大管道就在他们身侧,他们脚踏的是红砖砌成的平整道路,两旁的石壁上也打磨地十分仔细。
这一切都说明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专门为维护这个巨大管道修葺出来的检修隧道。
除了通天塔叶列茨基想不到吸血鬼们还会为了什么设施修建这么巨大的一个地下工程。
这时一阵怪异的响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很快就来了他们身边。
巨大的响声让大伙儿都不由地捂住了耳朵,但也让叶列茨基的眼中迸发出了更加璀璨的光芒。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节奏!”
叶列茨基兴奋地高呼道,这就是四号锅炉故障时发出的声音!
轰隆隆的响声从身旁的巨大管道内发出,这说明他们就快要到目的地了。
“老船长,就在前面了!”
等响声过去之后,叶列茨基神情振奋地抓着老科恩的手说道。
这个好消息着实让疲惫的众人再度振奋了起来,老科恩也不由得呼吁到:
“同志们,我们就快到了,大家加油啊!!”
一行人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很快就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走过墙上敞开的大门,映入众人眼前的是一幅金辉煌的景象。
这里有着十分巨大的空间,随处可见的燃素灯把这里照得通透,黄铜的管道在弯折处反射着璀璨的光亮,光滑的墙壁上也反映出来了众人惊讶的神色。
叶列茨基惊讶于这奢华的场面,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管道走向。
中央那根巨大的圆柱子他猜不透是什么,但是从个外壁的结构和延伸出来的管道支线就可以推测其厚度绝对不低。
上边既有着通压管、也有泄压阀,还有不少热流管道但是跟常用的型号似乎有很大区别。
叶列茨基猜测这不可能是蒸汽设备的管道,因为没有什么机器能够制造出需要这么巨大的管道才能输送的蒸汽。
而且更为重要的就是透过支线上一扇厚玻璃的窗户就能够看到淡蓝色的微粒在里面流淌,这东西叶列茨基有些印象。
那些不断复活的敌人他们头上降下的就是这个!
“所以这就是魔力了?”
叶列茨基不是很懂魔法相关的东西,但是看着此地数量庞杂而互相交错的管道线他不由地摇了摇头。
接着一个自信的笑容浮上了他的嘴角。
“我不懂魔法,但是管道什么的我可熟悉了。”
叶列茨基开始招呼众人在这里帮他统计各型管道的数量和走向,逐渐的这个陌生设备的运行路径就开始在他脑海中构建出来。
现在的话只需要找到其中薄弱点就可以了!
就在叶列茨基越想越兴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上边传来让他瞬间惊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