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纱,渐渐笼罩了整个小镇。祁艳霞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轻纱蒙面,静静地坐在客栈房间的窗边。窗外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商贩的吆喝声、马蹄的嗒嗒声,交织成一片嘈杂,却无法打破她内心的沉重。
一阵敲门声响起,祁艳霞起身开门,只见一位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相貌俊朗,肤色油润,正是她青梅竹马的好友常大同。常大同一进门,眼神便直直地盯着祁艳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霞儿,别再为你父亲的事愁眉苦脸了。” 常大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有门路能帮祁伯父翻案,你就放心吧。”
祁艳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大同,真的吗?你若能帮我父亲,我祁艳霞这辈子都感激不尽!”
常大同上前一步,握住祁艳霞的手,说道:“霞儿,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这些年,我心里一直……” 说着,他猛地将祁艳霞搂入怀中,想要吻她。
祁艳霞大惊失色,拼命挣扎,用力推开常大同,怒声道:“常大同,你干什么!我已是有夫之妇,你怎可如此无礼!”
常大同被推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霞儿,我…… 我只是一时情难自禁。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
祁艳霞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语气坚定地说:“大同,你不该叫我霞儿,应该叫我王夫人!我夫君对我很好,我也一心只想救我父亲,其他的事,还请你不要再提。”
常大同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霞儿…… 王夫人。不过你父亲的案子,确实需要不少银两去运作。只要银子到位,我保证能让祁伯父平安无事。”
祁艳霞咬了咬嘴唇,心中虽然对常大同的举动有些不满,但为了父亲,她还是决定先放下这些。“大同,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筹到银子。不过,还需要多少才能成事?”
常大同眼神闪烁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语气沉重地说:“需要五百两。这次打点的都是关键人物,少一两都不行。”
祁艳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忍不住微微发颤。五百两银子,就算是把她的身家性命都搭上,也难以凑齐。想到牢中受苦的父亲,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声音:“我明白了……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
回到家中,祁艳霞在书房找到了丈夫王景安。王景安身形清瘦,一袭藏青长衫更衬得他面色苍白,眉骨微微凸起,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总是蒙着层淡淡的疏离。
“夫君,我父亲的案子有希望了,我想拿些银子去运作。”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裙裾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王景安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祁艳霞泛红的眼眶,薄唇微抿:“不行!为了你父亲的事,家里已经花了好多钱,却一点用都没有。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浪费银子了。” 他说话时喉结微动,脖颈处青筋若隐若现。
祁艳霞急得眼眶通红:“夫君,这次真的有希望!大同说他有门路,只要银子到位,就能帮我父亲翻案。”
“哼!那个常大同,能有什么靠谱的办法?你别被他骗了!” 王景安将狼毫重重搁在笔架上,起身时衣摆带倒了一旁的青瓷笔洗,发出清脆的声响,“再说了,就算真能翻案,又能怎样?你父亲得罪的人位高权重,咱们惹不起!” 他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后颈处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轻飘动。
“我不管!那是我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大牢里受苦!” 祁艳霞激动地说,素色裙摆被气得微微发颤,“我会把我的私房钱都拿出来,就算不够,我也会想办法!”
“你这是在犯傻!你把钱都拿去了,万一出了事,咱们以后怎么办?” 王景安猛地转身,额前碎发随着动作凌乱,眼中满是怒意,下颌紧绷,手指死死攥住袖口。
祁艳霞不再理会丈夫的劝阻,转身回房家中,她将自己关在房中,颤抖着打开那只珍藏多年的檀木首饰盒。盒中,珠钗、玉镯、金簪静静躺着,每一件都承载着她过往的回忆,可此刻她无暇顾及这些。她把所有首饰一股脑塞进包袱,又翻出床底藏着的油纸包,那里包着她多年积攒的体己钱。
祁艳霞穿梭在城中的当铺之间,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她,此刻不得不低声下气地与当铺老板讨价还价。
当最后一件翡翠耳坠也被收进当铺的木匣,她攥着手中皱巴巴的银票和散碎银子,仔细清点 —— 整整二百八十七两。距离常大同所说的五百两,还差二百一十三两。
她攥着钱的手微微发抖,额头上布满汗珠,心中满是焦虑与无助。但一想到父亲在牢中受苦的模样,她又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祁艳霞再次来到常大同所在的客栈,将筹到的钱递给他,声音带着一丝期盼:“大同,我尽力了,目前只能筹到这些。你看……”
常大同接过钱,随意数了数,便皱起眉头,语气冷淡:“王夫人,这些不够。想要把事情办妥,剩下的银子必须尽快凑齐。”
祁艳霞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她望着常大同冷漠的面容,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父亲在牢中受苦的模样。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郭险峰。
郭府是豪门贵族,或许他能帮上忙。于是,祁艳霞强撑着身体,满怀希望地赶到郭府,却被告知二少爷郭险峰不在,一时之间,她站在郭府门前,泪水夺眶而出,满心的绝望与无助,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