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眼中一片警惕之色,“你怎么保证我们一定能从九皇子手里逃出来?”
一块通关令牌被扔在肥猪面前,女人的声音在寒冷的夜响起,“你们也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肥猪拿起那块令牌,揣进胸口,看着女人带着身后的蒙面人一起走进深夜的雾霭中。
这一切落入那双神色平静的凤眸中,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清晨,裴柚被喧嚷声吵醒,小起床气让她几乎瞬间蹙上眉头,面前刺眼的亮光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捂住。
江司年动作自然得给怀中的人儿挡住阳光,凌厉的目光落在正在叽叽喳喳讨论战术的三人组身上。
瘦猴感觉身上一冷,转头望过去,那一身白衣清冷圣洁的公子已经敛下眉眼,专注得看着怀中的女子。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瘦猴扭过头去。
鼻尖清浅熟悉的茶香味让裴柚一晚安眠,如今恍惚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被绑架了,双手急切地扒拉捂在双眼上的手掌,手腕间粗糙的麻绳质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对上裴柚清润的双眸,江司年柔和了眉眼,弯了弯唇角,用口型说着,“安心。”
自己这一夜睡得太熟了,以至于根本没察觉出江司年半夜去干什么了,裴柚微微懊恼得吸了吸鼻子,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坐在江司年怀中。
听到人质的动静,肥猪才发现那娇滴滴的侯府千金已经醒了。天知道今儿一早他就对上了这白衣男人凌冽的目光,与刚绑回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就在肥猪粗声粗气要扯那还熟睡着的小姐时,就被男人一个眼神制止。这种威慑感比起来给他们吩咐任务的那个女人还恐怖。
肥猪杀猪杀多了,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却在触及到男人的眼神时,像是见到了杀神一般,让人不敢动弹。
“大哥......大哥!”正常人匆匆跑进木板房中,喘着粗气,“九皇子,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肥猪闻言马上站起来,“你说就让九皇子一个人进来,不然就撕票!”
看着正常人又匆匆跑出去,最震惊的莫过于裴柚。不是?这几个人专不专业啊,九皇子怎么可能一个人......
车轮声响起,裴柚被粗鲁得拽起身来,脖颈间一凉,垂下眼赫然看到一把发亮的匕首。
对上轮椅上成允殷阴恻恻的目光,裴柚却已经没工夫关注他,瘦猴可能是过于紧张,逼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一直抖啊抖,吓得裴柚一个劲儿仰着头,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大、大哥,成允殷都来了,事儿还没说就先别动手呢吧......”
对比起来,江司年就算肩上扛着一把还带着干涸血迹的杀猪刀,都神色淡然,却在听到裴柚的叫喊声时眸光一闪,警示的目光落在成允殷身上。
成允殷感受到那道目光,对着瘦猴面露不善,“她是你们身上唯一的筹码,若是她有什么意外,你们都得死。”
可能是被成允殷满是狠意的双眼吓住,瘦猴手中的匕首终于不抖了,裴柚也长舒了一口,直起了脆弱的脖子。
“不...不是,我们手上有两个筹码,不仅有你的未婚妻,还有你的男姘头!”正常人这时却大胆起来,虽然手上一个人质都没有,却直指被肥猪的杀猪刀指着的江司年。
成允殷浓黑的眸子落在江司年身上,最紧张的却是裴柚,完蛋了,江司年要露馅了!
却见成允殷一张苍白阴鸷的脸上僵了僵,一向桀骜的九皇子将小心试探的眼神暗中放到了神色淡漠的白衣男子身上。
江司年此时也想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却还是递了个眼神过去,这戏还要演个全套,只有将背后的人抓出来,裴柚才能真的安全。
接受到信号的成允殷微微安定心神,“......对。”
这白痴三人组哪里是掌握了他成允殷的把柄,这是把他们自己的命送去给阎罗王了!
而裴柚忽然心里的弦就松了下来,看来江司年却是有所准备,她只要躺平等救援就行了...吧...
肥猪自觉掌握了主动权,将杀猪刀往江司年脖子边上又送了两分,粗着嗓子道,“九皇子倒是玩得花,但是这天下哪里有享受齐人之福的妙事。”
“如今这一男一女,九皇子只能选一个!”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不止轮椅上被威胁的成允殷沉默了,江司年也同样沉默了。
唯有裴柚突然来了点兴奋劲儿,“你们也看话本子啊!”
肥猪被人揭穿,面露不善,冲着裴柚怒吼一声,“闭嘴!”
后又对着成允殷道,“来吧九皇子,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思考!”
话音落下,裴柚还真看到两方对峙的地面上多了一只香,一节节燃烧着,落下香味刺鼻的香灰。
成允殷神色不明得坐在轮椅上,木板房内忽然一片安静,肥猪也不再开口,只等着成允殷开口后手起刀落。
却见轮椅上的九皇子突然弯下腰大笑起来,“本皇子从来不做选择,”满是红血丝的双眸同肥猪对视上。
裴柚感觉脖颈一凉,骇然是被匕首划出来了一条细细的血口子,木板房中气氛紧张,裴柚紧紧抿住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一双杏仁眼已经水汪汪的,一眨不眨得看着两方对视。
“九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肥猪一边喊着,一边想把地上的江司年拉起来,手上用力,但看起来清瘦挺立的白衣公子却纹丝不动。
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觉出来不对劲,肥猪飞快拽过瘦猴手中把持着的裴柚,眼球一片通红道,“你们是一伙儿的!杀了这个白衣服的!”
事情翻转的太快,裴柚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花又一花,脖子上搭着的小匕首就变成了大砍刀,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就溅到了刀上,“大哥,你别冲动!”
瘦猴与普通人同时抽到刺向江司年,却手腕一阵剧痛,江司年手中用力,被捏住的手腕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两人像破布一般被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