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鸿收回手看向电梯外,低低回了两字,“你弟。”
“我弟…”傅鹫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激动求证道:“二爷,你说的是我弟弟盛知庭吗?”
“那不然还有谁?”
得到准确答案,傅鹫宜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状态。她低垂着头,身体僵硬如石,周身的气息时高时低。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男人握着她的手往私人治疗室去。她吞咽下紧张的心绪,亦步亦趋跟着。
寂静的走廊里,是落针可闻的状态,傅鹫宜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她与盛知庭已经十几年未见,不知道他还是不是当初的模样,不知道他的脾性有没有发生变化…
就在她陷入无边的紧绷状态时,温辞鸿凑了过来,“别紧张,放松心态。”
盯着那双温情的眸子,她怔怔点头。
两人停在治疗门口片刻,主治医生带着几个医生出现,“二爷,病人刚做完手术,手术很成功,后续慢慢治疗恢复,身体机能会越来越好。”
温辞鸿轻嗯,“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犹豫,往治疗室里张望几眼道:“等我们把他移回病房,二爷再看吧。”
温辞鸿垂头睨着身侧的人儿,搂住她的肩往通道迈,“把人送到温家专属的那层病房,我上去等。”
跟着温辞鸿走入楼道,傅鹫宜终是回神,“二爷,谢谢你…”
“谢什么,人都还没见到。”
“就是想谢谢你。”她轻声回复,声线有些哽咽。
温辞鸿很清楚她此刻的心情,揉着她的脑袋逗她,“那为了表达谢意,你是不是应该不止嘴上说说啊!”
傅鹫宜拽着衣角,考虑一番后道:“我请你吃饭。”
“不,太没有诚意了。”
“那要如何?”
温辞鸿墨黑的瞳仁转了转,刻意将声音压低道:“你亲我一下。”
“二爷,你不要开玩笑。”大力推开他,傅鹫宜蹬蹬上楼,耳根肉眼可见的绯红。
感受到她转变的模样,男人心情大好的追了上去。
病房内,医生交代几句退了出去,温辞鸿让远行江等人也出外守着。
盯着那通白的床单,傅鹫宜的脚步像是被钉死般,丝毫挪动不了。温辞鸿掐灭烟蒂单手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侧的椅子上。
躺在床上的人双眸紧闭,面色如纸,毫无生息,只一眼傅鹫宜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真正的亲人无论多久不见,都能一眼识别。
这是她的弟弟盛知庭!
颤抖着身子站起来,她弯身隔着被子拥抱,随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阿庭,太好了,你还活着。”
崩溃的情绪终究是没忍住,傅鹫宜哭泣得整个身子都在抖动。似乎是想把这么多年压抑的情绪彻彻底底发泄出来!
温辞鸿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发泄着。
也不知道这般模样多久,直到闭眸的盛知庭痛苦的低喃了声,傅鹫宜才擦干眼泪抬头。
两姐弟面面相对,男人先哑声试探,“你是姐姐?”
“嗯…”傅鹫宜拼命点头,双手像小时候那般在他脸上揉搓。
熟悉无比的亲切感入在心间,男人忍了片刻低低抽泣起来,“姐,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阿庭,姐姐也是…”抵上他的额头,傅鹫宜面颊上的庆幸二字异常明显。
“他身上有伤又刚醒,你先让他休息,后面有的是时间说。”扯开傅鹫宜,温辞鸿的心境有些奇妙。
他清楚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傅鹫宜的弟弟,但还是忍不住吃味。
被扯正的傅鹫宜反应过来,连忙道:“对,阿庭,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有事以后说。”
盛知庭缓缓点头,闭眸时想到什么指着温辞鸿道:“姐,他是谁?”
傅鹫宜顿了片刻,想着自己与温辞鸿如今尴尬的关系,低低回复,“他是我的朋友,叫温辞鸿。”
一句话,让两个人红了脸。前者是因为她的介绍,后者是因为听到温这个姓氏。
“姐,囚禁我的人也姓温!”
傅鹫宜震惊,抬眸看向温辞鸿时,脑中有些飘浮的答案。
温辞鸿瞳孔微缩,也不隐瞒,“囚禁你的人叫温利,是我的二叔。”
病床上的盛知庭一听变了脸色,撑着满是伤痕的身躯就要坐起来,“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鹫宜眼疾手快按住他,“阿庭,温利虽然是他的二叔,但是他们的关系一向不睦,所以我相信囚禁你的事他不曾参与。”
不知道怎么回事,傅鹫宜莫名其妙就说出了这句坚信温辞鸿的话来。
盛知庭有些不信,还想问些什么,傅鹫宜示意他休息拉着温辞鸿出了病房。
傅鹫宜深知盛知庭的脾性,一件事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盛知庭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允许,所以她想等其康复后一件一件同他说。
病房外,傅鹫宜靠在墙面调息自己起伏不定的心跳,学着电视里般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背。
“你干什么!”温辞鸿见状有些着急,忙扣着她的手。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一字一顿道:“二爷,我怕我是在做梦。”
男人的手僵住,薄唇翕动着说出安慰的话,长臂顺势将她拽进怀里,“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做虚无缥缈的梦。”
傅鹫宜轻嗯,嘴里除了谢谢就是哽咽声。可以说,她今天把她过往的眼泪都补了回来。
“早知道你这么爱哭,我就不让你这么早见他了。”
一想到怀里的傅鹫宜是为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温辞鸿心口翻涌的醋味就更重了几分。当然,他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傅鹫宜没有出声,往他怀里钻了钻,随后闭上双眸。
很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灵上的!
男人低着头注意到她紧闭的眸子,弯身抱起人,“我带你在对面的房间休息,盛知庭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叫醒你。”
知道她的顾虑,温辞鸿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先开口封死了她的退路。
傅鹫宜盯着他的侧脸望了半会,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