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良脸上的怒容和殷红脸上的凝重,让孟晚不得不相信贺守望真的说了番话。
她又想起向晴的那番敲打。
此刻,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心口疼的厉害,连站都站不稳。
她踉跄一步,扶了下茶几才堪堪站稳。
她捂着心口,深吸一口气,眼中含泪,颤颤巍巍地问道:“……那同州哥是什么态度?”
孟景良缓了缓心中的怒气,“你干爸干妈的态度就是贺同州的态度。”
“我不相信。”孟晚摇着头,完全不信,“我不相信,爸,你是骗我的。”
昨晚贺同州不惧宋万安的诋毁,那般维护她。她不相信贺同州会因为他父母的态度而轻易放弃她。
孟景良确实说了谎,但他不会在女儿面前承认。
他恼羞成怒:“我说的是事实,你要是要点脸,就主动和贺同州断了。”
“我不断。”孟晚紧握拳头反抗,只要贺同州不放手,她也绝不会放手。
“逆女。”孟景良气的扬起手,就要打孟晚。
孟晚倔强地盯着孟景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副你要打就打的表情。
孟景良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巴掌最终没收落在孟晚脸上,紧握成拳放了下来。
他狠狠道:“你今天要是敢迈出这个门,以后你就别再想回这个家。”
孟景良觉得孟晚执迷不悟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他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孟晚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帘,簌簌往下落。
她紧咬着唇,倔强地抹了下眼泪,转身拖着两个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逆女。”孟景良气得将茶几上的花瓶掀翻在地。
殷红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安抚道:“景良,你别气坏了身子。晚晚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她遭遇挫折,她自然会想明白的。”
孟景良只觉得血气上涌,气得心痛又头痛。
他摁着太阳穴,在沙发坐下,对殷红道:“找人看着她。”
他女儿要是真敢恬不知耻和贺同州同居,他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殷红嗯了一声,点头应下。
*
孟晚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城市绕圈,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冬天的黑夜来的特别早,她将车停在路边,盯着手机屏幕。
她下午给贺同州打的电话,贺同州到现在还没有回电话,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同州哥一定是没有看到才不回我电话的。
或者,同州哥一直在忙,所以没看手机。
孟晚低落地垂着双眸,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语。
她就这样一直盯着手机,嘴里不停的喃喃。
路上的车流越来越少,她坐在车里能清晰的听见寒风的呼啸声。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是凌晨12点,她依旧没有等到贺同州的电话。
此刻,她的心好像坠入了冰窖,又好像不被丢入了炼炉,冰火交叠,好像要碎了,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紧咬着唇,捂着心脏的位置,蜷缩成一团,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湿润了她胸前的衣服。
她恍然明白。
她爸没有骗她。
她就这样蜷缩成一团,闷声痛哭着。
她有种喘不上气的难受,感觉自己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很困很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她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路上的车流和人流多了起来。
她目光无神地看着来往的车流人流,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眼中渐渐恢复了清亮。
她启动车子,一路飞驰,将车开到青莛附近的酒店。
提着两个行李箱,直接到酒店前台,然后将身份证和卡递给前台服务员,“订间房。”
酒店前台服务员接过身份证和卡,一边登记一边问道:“小姐,请问住几晚?”
孟晚:“半个月。”
一会儿,前台服务员将身份证和卡递给孟晚,并招呼酒店行李员帮孟晚将行李箱送上客房。
孟晚到了客房,先是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贺同州的影子,怎么也睡不着。
她索性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玩消消乐,直到玩到眼睛累了困了,才躺下重新睡觉。
她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头痛的厉害,胃也一阵阵的抽痛。
她摸了下额头,烫的厉害。
发烧了。
她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换上衣服下楼到附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和胃痛药。
回到酒店客房,吃完药后又躺下睡了。
可是吃了药好像没有好转。
一晚上发烧反复不断,胃痛的呕吐。
她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胃里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她蜷缩成一团,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浑身都在发颤。
她实在难受的受不了。
拿起手机,犹豫再三,拨通了贺同州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依旧没人接。
孟晚嘴角勾起一抹心酸的苦笑,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无助道:
“贺同州,就算要放弃我,好歹也跟我好好说一声,好好告别。缩头乌龟,你就是缩头乌龟。”
她哭着哭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滚,猛吐着酸水。
头痛的像有人拿着锤子在不停的砸着她的头骨,好像要裂开般。
她紧攥手机,打开通讯录,找人求助。
翻了一圈,找到赵婕妤的名字,准备拨过去,才想起赵婕妤在外地出差。
她无助地哭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目光落在通讯录上第一个联系人“Alex陆”上,犹豫了许久,拨了过去。
陆云澹是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打开床头壁灯,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小娇花”三个字,怔了一下。
自从他加了孟晚的联系电话,孟晚从没给他打过电话,有事都是微信他。
他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他的语气不冷淡也算不上温和。
电话这端的孟晚胃痛的紧攥着被子,艰难的发出嘶哑哽咽的声音:“……陆总,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陆云澹闻言,惊了一下,急忙问道:“你在哪?”
呕!呕!呕!
孟晚扶在床边又吐了几下酸水,才艰难地开口:“青莛附近的美宜酒店。”
“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陆云澹立即从床上起身穿衣服。
他知道。
孟晚肯定是在万般无奈与无助的情况下,才把求助电话打给他。
他穿好衣服匆匆下楼,开着车直奔美宜酒店。
他一边开车,一边联系医院的朋友。
半个小时后,陆云澹到达美宜酒店,直奔孟晚所住的客房。
房门是关着的。
陆云澹着急地敲门:“谢孟晚,谢孟晚。”
躺在床上的孟晚听到敲门声,撑着无力的身子从床上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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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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