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哥指节抵着泡沫箱边缘,磁石刀柄在暴雨声中发出细微蜂鸣。
五根银针悬停在半空,针尾艾绒烧成的绿焰里浮动着青铜碎屑的纹路,竟与冷链车钢板上的铜锈如出一辙。
\"孙老板,冷链车今天换过制冷机组?\"他捻起针尖上凝结的水珠,在掌心画了道阴阳符。
刘女服务员鬓角银针突然转向,红绳直指冷链车方向。
孙食材供应商抹了把脸上雨水,搬运箱子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张先生说老机组耗电,非要我连夜换新......\"话没说完就被陈秋棠的冷笑打断,她犀角簪尖正挑起龙虾腮部闪烁的青铜碎屑,簪头暗纹在雷光下映出张前男友脖颈刺青的轮廓。
暴雨中忽然响起刺耳的扩音器啸叫,张前男友举着话筒挤进人群:\"各位请看!
这就是所谓中医保障的食材质量!\"他故意将沾着铜锈的龙虾举到摄像机前,脖颈刺青在闪电中泛着幽光,\"连冷链车都透着古怪,莫不是用巫术......\"
\"是青铜冷凝液泄漏。\"顾长哥突然提高声量,磁石刀柄重重磕在冷链车钢板上。
五根银针应声刺入车体裂缝,针尾红绳瞬间绷直成五条直线,在暴雨中拉出赤色光幕。
吴卫生检查员快步上前,手套蹭过光幕时惊叫缩手:\"这温度!\"
\"新机组用了劣质冷凝管。\"顾长哥指尖翻飞,银针带着铜锈样本扎进孙老板衣袖,\"青铜成分遇到雷火灸的艾绒,就会产生噬温反应——这才是制冷异常的根源。\"他说话间已用翡翠刀剖开三只龙虾,甲壳内壁的青铜纹路在磁石作用下正缓缓剥落。
张前男友脸色骤变,话筒突然发出刺啦杂音——陈秋棠的犀角簪不知何时抵住了音响电源线,簪头暗纹缠着几缕青铜丝。\"张先生这么熟悉冷凝液成分,\"她笑得温柔,簪尖却挑开对方衣领,\"不如解释下你刺青里的氧化铜含量?\"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刘女服务员捧着检测仪从冷链车钻出:\"冷凝管铅含量超标二十倍!\"她鬓角银针不知何时换成了试毒用的犀角针,针尾红绳系着的正是张前男友昨天签字的机组更换单。
\"这是误会!\"张前男友踉跄后退,脖颈刺青在暴雨冲刷下竟开始晕色。
顾长哥突然甩出磁石刀柄,刀身吸住他后颈的瞬间,一缕青铜色液体顺着刺青纹路渗了出来。
\"用刺青做媒介下蛊,张先生好手段。\"顾长哥指尖银针已扎住他曲池穴,\"可惜你忘了,雷火灸专破阴邪之物。\"艾绒遇雨不灭,反而沿着青铜液烧出一串青烟。
孙食材供应商扑通跪在积水里:\"是他说能让我的货评上三星......\"他哆嗦着掏出手机,聊天记录里赫然是张前男友指导如何掺假的语音。
周负责人立刻指挥保安封锁现场,吴检查员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数据,突然朝顾长哥深鞠一躬:\"顾大夫,请指导我们做全面消杀!\"
暴雨不知何时转小,陈秋棠突然抓住顾长哥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她旗袍盘扣不知何时解开了两粒,露出的肌肤上竟浮着与龙虾相同的青铜纹路。\"你早看出我中了蛊,\"她眼尾泛红,握着顾长哥的手往锁骨下的膻中穴按,\"用雷火灸逼毒吧,我不怕疼。\"
顾长哥耳尖瞬间通红,指尖银针却稳如磐石。
当针尖触及她肌肤的刹那,青铜纹路竟化作星点金芒,顺着艾绒的暖流涌入他掌心。
陈秋棠突然踮脚咬住他耳垂:\"傻子,我中的是情蛊。\"她发间犀角簪应声而断,藏在簪心的翡翠药杵滚落掌心,顶端刻着极小的小篆——顾氏传家之物。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五辆印着\"特级冷链\"字样的货车碾着积水驶入会场。
孙老板举着湿透的质检单狂喊:\"顾大夫!
按您给的方子处理的备用食材到了!\"他搬运时露出的手腕上,赫然缠着顾长哥之前扎进去的艾绒红绳。
(本章完)暴雨洗过的天幕透出琉璃色,最后一缕青铜烟尘在顾长哥掌心凝成太极图。
他屈指轻弹,悬在冷链车顶的银针阵列应声而落,针尾红绳在晨光里织成“食安”两个篆字。
“上菜!”
陈秋棠的银刀划破寂静,十八盏药膳铜鼎同时揭盖。
琥珀色的汤雾升腾而起,竟在半空凝成百草图谱。
刘女服务员鬓间犀角针突然嗡鸣,她捧着青瓷碗的手腕轻转,泼出的药汤在日光下化作金线,精准穿进每位评委的试味碟。
“这是……”白发评委的银匙突然震颤,匙柄镶嵌的试毒玉由青转红,“三百年份的肉苁蓉?”
顾长哥指尖还沾着艾草灰,闻言只是轻点冷链车钢板。
昨夜被雷火灸灼出的裂缝里,此刻正渗出琥珀色的树胶:“孙老板的冷链车,今早运过沙漠胡杨泪。”
张前男友藏在人群里刚要摸手机,突然惨叫缩手——陈秋棠的翡翠药杵正压着他手背,杵头小篆映着直播屏幕上的弹幕狂潮:【青铜下蛊反被灼】【顾大夫永远滴神】。
他脖颈刺青突然爆开青烟,装着掺假证据的公文包“啪嗒”落地,露出半截带着铜锈的冷凝管。
“张先生留步。”周负责人皮鞋踩住公文包,袖口暗纹竟是顾氏医堂的艾草图腾,“您预订的采访车好像……”他故意侧身,露出停车场里那辆被青铜液腐蚀得千疮百孔的面包车。
人群爆发出欢呼。
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突然调转镜头,将张前男友仓皇逃窜的背影拍进美食节纪念短片。
刘女服务员趁机把最后三盅药膳塞进他怀里,汤盅盖子上赫然印着“良心尽丧者慎饮”的朱砂印。
正午的日头攀到最高处时,陈秋棠的旗袍盘扣已解开到第三粒。
她握着顾长哥的手去蘸翡翠药杵上的金箔,指尖划过他掌心的青铜纹路:“情蛊入脉十二时辰,顾大夫当真不解风情?”
“陈小姐的犀角簪……”顾长哥耳尖红得要滴血,突然握住她发间暗器往汤鼎里一搅。
簪头翡翠遇热炸开,竟在浓汤表面凝成《本草纲目》的篇章图。
评委席传来此起彼伏的呛咳声——那位最挑剔的美食家正捧着汤碗流泪:“我尝到……尝到外婆煮的当归鸡味道……”
落日熔金时分,周负责人拽着顾长哥钻进临时帐篷。
他西装内袋摸出的不是合同,而是半截焦黑的艾条:“村里老祠堂地窖发现了这个。”艾灰簌簌落地,竟拼出“顾氏医器坊”五个字,“当年大火烧毁的不止药田,还有……”
帐篷突然被风掀起,陈秋棠的银刀插着三星证书钉在木桌上。
她眼尾还带着情蛊未褪的金粉,指尖却点在艾灰拼图上:“顾家的药杵犀角簪,本不该单独现世。”刀光闪过,她截断自己一缕发丝系在顾长哥腕间,“明日申时,我在祠堂银杏树下等你的梅花针。”
顾长哥摩挲着翡翠药杵上的刻痕,忽然听见帐篷外传来破空声。
刘女服务员正在用试毒针串糖葫芦,钢针穿过山楂核的瞬间,二十米外偷拍的张前男友惨叫倒地——他裤袋里的微型摄像机正滋滋冒着艾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