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寒岄在榻上闭眼假寐,听完惜沅的话,她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
“那咱们便等等淑母妃的好消息。”
施寒岄从榻上坐起身。
“淑母妃成事后,皇后再难成气候,咱们的人手也能撤回来。”
多些人手,她才好对付施洛明。
“张和呢?”施寒岄向惜沅问道。
张和明面上是郁承元的下属,日常职责是协助郁承元这个司案主事办案,但实际上,张和是施洛衡的人。
郁承元即将被贬官,施寒岄命人劫走施寒星尸体,就是要让张和成为破案之人,助他在皇帝面前露脸,从而成为新的司案主事。
“回公主,肃北和舒璐那边还没动作,张和还在等时机。”
施寒岄皱眉。
今日给不出凶手和施寒星,郁承元的仕途就全完了。
所以,郁承元若实在找不到真凶,他也许会造一个凶手和一具尸体出来,以此保住他的前程。
可郁承元是张和的上司,郁承元若不被其它事情绊住,张和就不能单独行事。
若张和不能单独行事,那即便张和找到了“凶手”和尸体,功劳也会被郁承元抢去。
所以,得先绊住郁承元,张和才能单独行事,之后破案的功劳才能让张和进宫去领。
之前郁沉云说,舒璐是指证郁承元的人证,施寒岄查到的线索也确实如此。
郁沉云把肃北派出府后,施寒岄的人来报说,肃北带着舒璐去了城外古家村,施寒岄的人观其行事,舒璐应是在说服古家村的一些人同她一起指证郁承元,肃北应是护人证安危。
只是,肃北和舒璐若再不行事,那郁承元查施寒星这案子恐会生变,若郁承元抓住时机破局,又会生出些旁的事需要应对,这样着实麻烦。
得让他们赶紧把郁承元的事情捅出来。
“他们回城了吗?”施寒岄口中的他们是肃北和舒璐。
“回公主,已经回来了,人证也带回来了。只是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城南一处宅子里,没有任何动作。”
施寒岄站起身理了理衣袖,“走,咱们出府。”
福至客栈。
二楼一间客房外,青堂和肖柏昌的随从乌宏面面相觑,互相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都有戒备,都有不安,都有疑惑。
但,没人推门进屋。
青堂不进屋,是因为郁沉云当时负手而立,非常严肃的对他说:“你在啧你叟啧,等我和肖……七皇子办完四,你再进乃。”(你在这里守着,等我和七皇子办完事,你再进来。)
青堂疑惑,办完四?是什么四?还非得到客栈来办?
郁沉云当时瞧青堂的神情,以为青堂是对于被拒之门外这个事情有所不满。
于是他单手叉腰,长臂一伸揽过青堂的肩,带着青堂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肖柏昌二人,神秘兮兮道:
“我不四曾对你,大敌当前,你我同为公组后院的能,当一字对外你缩四不四?”(我不是针对你,大敌当前,你我同为公主后院的人,当一致对外你说是不是。)
青堂不知道怎么就大敌当前了,分明都已经战停。
但他仔细想想,肖柏昌是敌国皇子,确实……算敌人,且驸马对战竹荣非常有经验,想来,驸马此举,应是有其不可明说的深意。
于是青堂点头应下。
可是公主也曾说,要他出府后寸步不离跟着驸马,所以,让驸马单独和肖柏昌待在一起,青堂也有些许不安。
乌宏起初也想进屋。
郁沉云正准备拦,肖柏昌先开口。
“你也不必跟进来了。”
今日肖柏昌和郁沉云见面,二人都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敬意。
而当时二人身后的乌宏和青堂都向对方行了个礼,郁沉云也没主动介绍青堂的身份。
肖柏昌以为青堂是郁沉云的随从。见郁沉云把随从留在了屋外,他为表诚意,便也将随从留在了屋外。
乌宏很担心自家主子,毕竟他家主子生得貌美,第一次和这什么驸马见面,就被这驸马带来了客栈,乌宏很是心慌。
郁沉云和肖柏昌进屋后,青堂和乌宏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一是专心听着屋内的动静,随时准备冲进屋救人。
二是专心防着对方,防止对方比自己先一步进屋,阻碍自己救人。
屋内,肖柏昌平躺在床榻上,面朝屋顶,麻木颓然。
郁沉云坐在屋内椅子上,环手抱于胸前,目光沉沉盯着床榻上的肖柏昌。
“还碎不凿(睡不着)吗?”郁沉云冷声问。
肖柏昌扭头看向郁沉云,“这觉是非睡不可吗?”
肖柏昌不理解。
他们二人进屋后,郁沉云指了指床榻就直接示意他躺上去。
当时肖柏昌都震惊了。
他一度以为郁沉云是瞧上他了。士可杀不可辱,但肖柏昌自认打不过郁沉云。
于是他退后好大一步警惕看着郁沉云,同时伸出一只手按紧自己衣襟,漂亮的紫瞳溢出浓浓戒备。
“你要作甚?”
郁沉云白了肖柏昌一眼,径直大步走向椅子坐下。
他语调极其不耐烦,“不四要我带你游玩京曾吗?金安风俗,有客自远方来,带客能游玩第一日,得先让客能在本地客暂碎一觉,算四浪客能感搜本国风土,游玩丝才不会绥土不服,也会嫂些疲内姿感。”
(不是要我带你游玩京城吗?金安风俗,有客自远方来,带客人游玩第一日,得先让客人在本地客栈睡一觉,算是让客人感受本国风土,游玩时才不会水土不服,也会少些疲累之感。)
“不男你以为我愿意带你乃这你?赶紧碎!碎醒才能去别地。”
(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带你来这里?赶紧睡!睡醒才能去别地。)
肖柏昌见郁沉云似是真的对他没有旁的想法,也似是真的只想让他自己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