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云见此刻施寒岄心情愉悦,他想再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争取,“那公主允不允臣回屋歇息嘛?”
施寒岄抿唇不语,并未答他的话。
郁沉云瘪了瘪嘴,他有些胸闷。
“公主,臣花的那些银钱,待臣存够了例银,就会还给公主的。”
郁沉云想到,得把可能的隐患都解释清楚,可不能叫公主误以为他是个败家的男人,可不能叫公主误以为他心安理得花着公主的银子放浪。
“好。”施寒岄垂眸笑道。
他要存例银还钱,那她给他多发些例银就是,银钱都是小事,她有的是银子,比起银子,她更希望郁沉云把他背后的势力亮出来给她瞧瞧。
回府后,郁沉云将施寒岄抱进屋。
“臣告退。”
他颇有些不情不愿。可公主没允他留下,他便不能留宿。
“驸马留下吧。”施寒岄看着他磨磨蹭蹭不愿出门的背影,笑道。
郁沉云弓起的脊背一下撑直,他惊喜转身,朝施寒岄拱手拜下,“谢公主!”
府医前来为郁沉云清理好伤口后,肃北也抱着郁沉云的寝具站在了公主院外。
郁沉云亲自去见肃北接手自己的寝具,他还未走出院门,就瞧见肃北欣喜的眼神,不仅欣喜,肃北面上还写满了激动。
郁沉云突然有些感动,肃北是真心替他着想的人啊,见他熬出头,竟如此为他激动欢喜。
这么想着,走到肃北身前时,郁沉云看向他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语调也柔和了很多。
“公子,你终于是搬回公主院里了呀!”
肃北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郁沉云,随后他激动地搓了搓自己的手。
惊喜真的来得太过突然,他终于又能过回不打工领月钱的日子了。
郁沉云见肃北眼眶微红,肃北虽笑着,眼里却隐隐闪着泪花,搓手约莫是为了缓解他不舍的情绪吧,郁沉云如此想着。
他心中低叹,自己是欢喜了,可将肃北独自留在丹青院,肃北也的确孤单,也难怪肃北对他如此不舍,都快哭了。
郁沉云心中有些不忍,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亲信,他也该多为其思量些。
思及此,郁沉云一手抱着寝具,空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肃北的肩。
“北北啊,留你一人在丹青院,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肃北笑着连连摆手,他压下心中激动,吸了吸鼻子免得激动的泪水伴随雀跃的情绪接连落下,“公子,小的就希望公子和公主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如胶似漆,黏黏糊糊,再也不要分开!”
肃北这话说得诚心,他眼神真挚,带着浓厚的期待看着郁沉云。
郁沉云心里不是滋味,肃北待自己如此诚挚,自己却和公主欢喜恩爱把他晾在一旁纵享孤独,这叫他不合适的生出一种自己始乱终弃的感觉。
郁沉云决定,给肃北找点事情做,叫他的生活也过得多彩些,如此,肃北就不会那么孤独难受。
“北北啊,”郁沉云收回手,温声道:“近日我都要歇在公主院里,不能陪你了。”
“不打紧不打紧!”
肃北这是故作坚强。他都懂。
郁沉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有事要差你去做。”
肃北的笑容和人都僵住了,郁沉云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向他,他带薪休假的好日子不能有了?
“公子……”肃北想为自己说说情,就说自己身子不适办不了。
但郁沉云抬手示意他闭嘴,“别说,我都懂。”
不就是想说舍不得他吗?可就算肃北在府中,他也见不到自己,毕竟自己要陪着公主。
肃北眉头紧锁,怔怔看郁沉云嘴皮子不停动着,一会后,郁沉云住了嘴,看向肃北温和笑道:“听明白了吗北北?行事时注意安全,也要保护舒璐姑娘的安全,要避开旁人眼线,知道吗?”
肃北上下牙咬得咯咯响,“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
肃北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自家公子。
可郁沉云的声音还在他身后响起:“北北,定要注意安全啊!”
“你别叫我北北!”
肃北怒了一句后抬脚便跑,他不仅是为了快些离开这个是非地,也是为了出出汗让自己冷静冷静。
郁沉云看着肃北慌忙跑开的背影,深叹了一口气,肃北果然是伤心了,跑这般快,定是怕他瞧见他的悲伤。
夜里,沐浴过后,郁沉云推门进屋,迈着轻快的小步朝侧榻走去。
施寒岄已经宽衣上床,只是她今日暂时还未放下床幔。
“驸马莫要睡那边了,过来与本宫同眠吧。”施寒岄对郁沉云笑道。
郁沉云扭头看她,松快的神情转为呆愣。
他见施寒岄笑颜如花,眼中没有试探,神情不似作假,喉头不自主滚动一下后,他眉眼变得状如弦月,双颊的红晕朝四周悄悄蔓开。
“臣怕冒犯了公主。”他微低下头,轻声朝床上那人说道。
“无妨。”施寒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单,“快过来。”她软声道。
郁沉云不知为何,今日公主好似心情很好,从宫里出来,他就发现公主脸上的笑比平常更深、更浓,且这笑容一直就没褪下去过。
公主生得美,平日浅笑时叫人常生和煦微风拂面的静怡之感,现下她笑容明媚灿烂,又宛如夏日骄阳,热烈活泼,令人觉得生动不已。
“是。”
郁沉云面上含羞,眸中盈着欣喜,他走近床边,宽衣后放下床幔,规规矩矩躺到施寒岄身侧。
郁沉云躺下后,施寒岄并未立即躺下,而是含笑垂眸看着郁沉云的脸。
郁沉云被她毫不掩饰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略显羞涩的将脸朝床外侧微转了一些,盯着床幔问道:“公主还不歇息吗?”
施寒岄俯身靠近他,光滑圆润的鼻尖险些触上郁沉云高挺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