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袁伯庆的身旁可还站着云家母女呢,她们瞧见眼前这一幕后,脸色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老大云千雪的性子最是沉稳。
所以她已然猜到这场闹剧多半是因为云红玉而导致的。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自己的亲妹妹,因此哪怕这事情确实因她而起,自己也要想办法遮掩一番才是。
而且照今日这架势来看,自己要是不能拦住小妹。
她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一想到这里,云千雪便头痛无比。
轻叹一口气后,她示意下人出去,随后赶忙转身关上了房门。
而此时扭头看去,云暮雨满脸兴奋,好像这档子事完全和她无关一样。
云千雪的不免有些烦躁。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三妹拉住!”
老二虽然性子顽劣,但对于云千雪的话,她也不敢不听。
再者,云暮雨也有一点私心,自己留着袁越还有大用呢,若真是被老三上头,一剑给砍了,自己到时候找谁去?
云暮雨闻言,立刻收起嬉笑,快步走向云红玉,然后一把将其拉住。
“老三,今天是娘亲大喜的日子,你要干嘛呀!别闹了,到时候让人家看笑话,咱们云家丢不起这个人!”
云红玉此时那还听的进去这些,她双目赤红,情绪激动,挣扎着喊道:“大喜?那我今日就宰了这个登徒子给娘亲贺贺喜!”
此话一出,云千雪的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因为无论怎么听,云红玉这番话都夹杂着一丝对娘亲的不敬。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娘亲聪明至极,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娘亲此时脸上神情竟冷若冰霜一般。
此时云千雪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曾想这镇南王夫人当即冷呵一声道:
“云红玉,你闹够了吧?”
云红玉被这一声冷呵震住,愣在原地,眼里的怒火却未消减。
镇南王夫人目光如刀,扫过众人,语气严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谁再敢胡闹,休怪我不留情面!”
这一骂让袁伯庆也不得已停了下来。
他赶忙收起长剑随后指着袁越骂道:“你小子给我等着,老子早晚打断你的腿!”
袁越此时也不免有些气不过,自己好端端的招谁惹谁了?
“老东西,你老脸不要,此时倒拿我撒起了火?今天若不是来庆贺你入赘云家,我会来?这个疯婆子,一言不合就要对我动刀,你要我怎么办?站在这里等死?!”
“袁伯庆,你我父子一场,我袁越自问仁至义尽,可你呢?”
袁伯庆也着实没有想到袁越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因此他一时语塞,愣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僵持许久,这才支支吾吾道:“袁越,为父并非有意要针对你...”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面露难色,试图解释些什么。
可袁越却径直冷哼一声道:“够了,你的解释我已不想再听。若非父亲,我何至如此狼狈?云家门槛太高,容不下我这个外人,告辞!”
说完,袁越转身拉着秦月卿掉头就走。
其态度决绝,王忠一见,赶忙跟上。
不消片刻,这一行三人就已经从云家母女的视线中消失了。
袁伯庆此时呆立当场,心中五味杂陈。
叶媚娘察觉到了袁伯庆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于是赶忙凑上前去,轻声道:
“袁哥,你......”
袁伯庆面沉似水,他轻轻的将叶媚娘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推了下去,而后冷声道:
“媚娘,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算了,我今日有些累了。”
说完,他也当即转身走出了房间。
叶媚娘此时怔在原地,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失落。
婚仪大典,满朝公卿齐聚于此。
若是袁伯庆不肯到场,那这场典礼将彻底变成一个笑话。
“他还耍上性子了!他一个赘婿凭什么在娘面前耍脸子?娘,我这就......”
云红玉是性情中人,此时言辞激烈,显得愤慨万千。
说完,她提剑就要往外闯。
叶媚娘见状,甩手一巴掌扇在了云红玉的脸上。
“红玉,你真是翅膀硬了,为娘的话对你而言,想必也不过只是耳旁风吧?”
“赘婿?为娘的夫君,你称其为赘婿,那不如这个家就交给你来当吧。”
叶媚娘的语气不甚强烈,可架不住这句句冷若冰霜,一时却教人有些不寒而栗了起来。
“娘,我......”
云红玉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被叶媚娘应声呵断道:“你不用叫我娘,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说完,叶媚娘顿时拂袖而去。
云红玉僵在原地,面色苍白,她木讷的僵持了好半天。
平日里纵马击敌,尽显霹雳手段。
可此时,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起来。
眼泪如涓涓溪流,自眼眶中流淌而下,一时也没个尽头。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擦去眼泪,转头看着云千雪道:
“大姐,我......我该怎么办?”
看着云红玉这副模样,云千雪是既无奈又心疼。
迟疑了片刻后,她这才开口道:“平日里让你收敛一下性子,你总是不听,明知道今日是母亲的婚仪大典,为何还要胡闹?”
“大姐,可他袁越不识抬举,我本想保举他做官来着,可他竟然折煞我的颜面,所以我才......”
云红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千雪应声打断道:“所以你就要取他的性命?”
“云红玉,在你的眼里,旁人的性命难道还没有你的面子来的重要吗?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长姐如母,云红玉自幼不喜诗书,云千雪百般教诲。
可如今云红玉闯下如此祸端,自是惹得她心中不悦。
对于娘亲的话,叶红玉还能当她是被袁伯庆蛊惑而昏了头,但如今大姐也这么说,她便不由得陷入了反思和自责中。
良久,她这才怔怔道:“大姐,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教教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一定改,你和娘亲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