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仓库,黎生发现刘蓓站在月光下等他。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宛如一幅水墨画。
\"大哥...\"刘蓓轻声道,\"我有东西给你。\"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平安二字:\"里面有些药材,可以避瘟祛湿。\"
黎生接过香囊,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他小心地系在腰间,突然伸手将刘蓓搂入怀中:\"等我回来。\"
刘蓓将脸埋在他胸前,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夜,安喜县许多人无眠。工匠们连夜检查装备,厨娘们准备干粮,就连张娇三姐妹也在灯下缝制护身符。
黎明时分,出征的号角吹响。五千精锐在城门外列队,刀枪如林,旌旗蔽日。
黎生一身戎装,站在队伍最前方。他回头看了眼城墙上的刘蓓三姐妹,又望了望身后这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豪气顿生。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铁流开始向南涌动。吕咘一马当先,红袍黑甲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华芎统领中军,而黎生自己则坐镇后方,身旁是一千名手持复合弓的神射手。
队伍沿着太行山东麓南下,目标是三百里外的邺城。据探子回报,袁芍已经从韩馥手中夺取了这座城池,正等着与黎生会师,共同讨伐盘踞在南阳的袁淑。
路上,吕咘时不时策马来到黎生身边,嘴上说着汇报军情,实则斗嘴解闷。华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干脆装作看不见。
\"喂,你说袁淑那丫头怎么想的?\"吕咘突然问道,\"居然敢在这时候称帝?\"吕咘指的是在虎牢关之战中见识过了黎生的军队还能有胆量称帝。
黎生耸肩:\"谁知道呢。谁给钱,我们就打谁。\"黎生倒是抱着雇佣兵的心态,反正目前也不可能自立门户,天下格局如何黎生管不到。
吕咘嗤笑一声:\"你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有仗打,本将就无所谓。\"
黎生忍不住笑了:\"奉仙啊,你是什么地方来的狂战士吗?\"
\"狂战士?\"吕咘一脸天真地问。
正说笑间,前方斥候飞马来报:\"大人!十里外发现小股军队,打着袁字旗号!\"
黎生和吕咘对视一眼,同时收起玩笑之色。
\"全军戒备!\"吕咘一声令下,三千狼骑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这些百战精锐甚至不需要详细指令,已经自发组成冲锋阵型。
黎生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扬起的尘土。镜头里,一队约莫千人的骑兵正在靠近,旗帜上确实绣着\"袁\"字。
\"应该是袁芍派来迎接的人。\"黎生放下望远镜,\"不过为了安全,还是保持警戒。\"
吕咘撇撇嘴:\"要是敢耍花样,本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随着双方距离拉近,那支骑兵的细节逐渐清晰。让黎生意外的是,领队的竟然是个女子——一身银甲,长发束成高马尾,英姿飒爽中又带着几分傲气。
\"来者何人?\"银甲女将在百步外勒马,声音清亮。
吕咘策马上前,红袍猎猎:\"安喜黎县令麾下,吕奉先是也!\"
银甲女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抱拳行礼:\"原来是号称飞将的吕将军。末将张荷,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迎接黎太守。\"
黎生在后方听得真切,心中一动——张荷?这不是后来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吗?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袁芍麾下。
他催马上前,朗声道:\"本官便是黎生。有劳张将军远迎。\"
张荷打量了黎生一番,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发现只是个长的白皙英俊的普通男人,但当她看到黎生身后那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黎县令果然名不虚传。\"张荷的语气多了几分敬意,\"请随我来,主公已在邺城设宴相候。\"
吕咘凑到黎生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丫头眼神不错,比袁芍强。\"
黎生暗笑,心想不就是当初袁芍主张杀你嘛,看来到时候得看着点这丫头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是点点头:\"那就有劳张将军带路了。\"
两支军队合流,继续向南行进。黎生注意到,张荷时不时偷瞄他的狼骑,眼中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张将军对我的骑兵感兴趣?\"黎生故意问道。
张荷也不掩饰:\"如此精锐,末将平生仅见。不知黎县令从何处得来这般铠甲兵器?\"
黎生笑而不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日后若有缘,或许张将军也能拥有一支这样的部队。\"
张荷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夕阳西下时,邺城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城楼上旗帜招展,隐约可见人影绰绰。
\"到了。\"张荷抬手示意,\"黎县令请稍候,容末将先去通报。\"
望着张荷远去的背影,吕咘轻哼一声:\"装模作样。\"
邺城高大的城门在黎生面前缓缓开启,铁链绞动的声音沉闷而厚重。张荷策马回转,银甲在夕阳下泛着橘红色的光芒。
\"黎县令,请随我来。\"她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如霜。
黎生轻夹马腹,带着吕咘和华芎以及数十名亲卫进入城门。身后的五千精锐则被引向城西的军营——袁芍倒是大方,承诺承担所有粮草供应。
穿过城门洞,邺城的繁华景象扑面而来。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见到军队入城,百姓们纷纷避让,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张望。
\"这邺城倒是热闹。\"黎生随口道。
张荷脸上露出一丝自豪:\"自韩馥...呃,自我家主公接管以来,减免赋税,整顿吏治,百姓日子好过不少。\"
她话中明显的停顿让黎生暗自好笑。看来袁芍夺取邺城的手段并不光彩,连她麾下将领都难以启齿。
行至一处岔路口,另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是位身着绛红战袍的女将,面容精致如画,眉宇间却透着凌厉杀气。她胯下一匹雪白战马,马鞍旁挂着一杆丈二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