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七芹到底是没敢反抗。又是熟悉的领带,李泽丰将他的手捆绑在身后,只要用力一掰,这双胳膊就会骨折。
两人如今的位置靠近窗户,其他本来在2楼闲逛的人也全部聚到1楼,警报声还在响,血红的光照在两人脸上。
“兄弟,放了我吧。”
黄七芹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头皮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我这畜生不畜生的也已经这样了,你犯不着跟我拼命啊。”
“啧”
李泽丰手下一个用力,直接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另一只手顺势捏住对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就将手中的东西塞了进去:“犯人先生,我记得我有提醒过你,只要你不动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动用私刑的。”
“但你看啊,现在这根本就没法商量了,这么多人可就是暴力活动了。”
李泽丰的动作很粗鲁,手指怼到口腔当中,黄七芹忍不住干呕,那东西入口即化,他想吐出来都没法吐。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对方是想直接用手捅死他。
生理性的泪水流出,黄七芹感受着舌根处传来的酸麻,他想用牙齿咬断这可恶之人的手指,可对方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捏着他的脸颊,让他没法动作。
“抓活的。”
被李泽丰重新带上的耳麦传出一道扭曲的机器音,他不耐的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抽出了手。
“不用管楼下的乱子,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把人带到我这来。”
这命令的语气让李泽丰很不爽,但无奈对方才是出钱的那个,他只能深深的看一眼楼下的乱象,转头扛着黄七芹向3楼走去。
空间的异能虽然难得,但也并非没有,这边的两人才离开礼堂,另一边的小孩就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
尸横遍野的惨状让不少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他们所守护的是人民,可今日被他们所杀的同样也是人民。
法治社会从来没有一次性死过这么多人,就算再小心那满地乱爬的虫子,也还是感染了好几个异能者,他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伴,忍着眼泪处理着尸体。
上面的命令一定要遵守,但这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领导们的意见不统一,受难的也只有他们这种底层人员。
林子墨现在的思绪很复杂,他感觉自己的心有些堵,酸酸的,胀胀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全身。
满地的虫子尸体实在是太恶心了,他忍不住想要干呕,可嘴唇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张不开。
现在的他才意识到,世界……真的变了,异能者的出现终归会打破一些平衡。
这场宴会究竟有何意义?他目前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权力了,那些带着编号的小孩衣着褴褛,身材消瘦,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群孩子作为实验品呢?
权利,政府,圣会……孤儿院。
此时的他大脑飞速运转,一些线索串联到了一起,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子墨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闪烁的红光当中,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屏障被打破,他身上那种充满锋芒的压迫感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沉稳的气势。
只要他站在那便能让人心生畏惧。
负责收拾战场的人很自然的绕着林子墨走,辰曦擦了擦自己脸上溅到的血,三两步走到林子墨的身边。
走近了他才看到对方那涣散的瞳孔。
收尾工作将移交给专业人员,他们这些受邀而来的异能者,得到了工作人员的感谢后便可以回家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冷漠的眼神却着实吓了工作人员一跳。
辰曦与他并肩而行,两人现在的气质有些相似,同样冷漠的眼神,让人看着便心生畏惧。
一场宴会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圣会成员围攻礼堂的消息也被报道了出去,本就对邪教深恶痛绝的广大民众自发开始了举报模式。
现在是过年期间,就算是这么大的事也没有阻止众人的热情。热搜不过挂了三天便掉下去了,监察局那边更是没有发表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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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说我这钱拿的总有点不踏实,说好的5000结果给了1万啊!”
一个眼熟的小混混裹着棉衣。有些忐忑的站在检票口,嘴里忍不住的和身后的刀疤男唠叨着。
“怎么,没干过这么合法合规的买卖吧!安心吧,前两天的新闻你不也看了吗,这可是好事啊!帮助异能者抵抗邪教,这钱你就拿着回家好好过个年!”
刀疤男爽朗的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自家小弟的头。
两人是同乡,由于没有学历,来到大城市也只不过是当混混而已,平时收点保护费,在酒吧的巷子里打打工什么的,帮助老板拦住一些想拦的人。
没钱的时候就到处碰瓷,这次有上面的人找到他们说是只要守着一个东西,一晚上就能得到5000元。
这么好还不犯法的买卖他们还是第一次做。
“别想那么多,给你了你就拿着,人家又不缺这些钱,你家幺妹儿不是还要上学吗?这笔钱拿着正好,比收保护费多。”
刀疤能笑的一脸无所谓,那小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的有些憨厚:“对,是这个理儿,我家幺妹儿学习可好了,这些钱啊可以给她买好多好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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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台报道,过年期间的高速将全面实行免费制度……”
黑暗的房间当中,被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机尽职尽责的播放着主持人的声音,月光穿不透这浓稠的黑暗,坐在老板椅上的人背对着玻璃窗。
黑暗中他的五官模糊不清,能看清的只有他端着咖啡杯的那只手上,戴着的钻石手表。
沉闷而压抑的氛围当中,那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年轻人啊,就是太冲动。”
“两个s级,是两个好用的刀啊,考核通过了,去跟分厅那边说一下,该走的流程一切减免。”
助理站在画面之外,弯着腰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就联系吗?对方可能会怀疑我们,还有组织的事……”
“乌合之众,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自己就会解散……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感谢我,感谢我让他们有上升的空间。”
他这话带着笑意,这里没有外人,助理也是他信得过的,自然不会反驳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