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横了乌祁义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眼不见为净,撇开眼去。
“二叔别见怪,祁义性子单纯,有什么说什么。都是小辈,您就多担待些吧。”
林子墨笑的一脸纯良无害,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安抚的味道,只是落在二叔耳中,却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无妨,你我二人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已是不易,我又怎么会和一个小辈计较呢?”
二叔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那双干瘪的手放到膝盖上,慢慢的揉搓着顺滑的布料,眼中是一片坦然。
“二叔还是如此的平易近人,真让人感动不已。”
“哪里,还是你争气,躲得掉二叔这个老顽童。”
“二叔真会说笑,您入土的时候还风华正茂,怎么能算老顽童呢?”
房间内的气氛还算和平,双方略带深意的嘲讽看的读者云里雾里的。
【啥呀这是?话不能只说一半呀。】
【合理猜测一下,墨宝都说二叔已经入土了,但是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嘶~现在不会是在过去吧?】
【你们这样不会无聊吗?试探来试探去的,所以究竟试探出什么了?】
【辰曦你的手往哪摸呢?!】
腰间的温热让林子墨不自在的动了动,互相试探的话告一段落,二叔瞥了一眼辰曦,笑眯眯的对刚醒过来的管家招了招手。
“带这位小男朋友先去客房稍作休息吧。”
管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抬手揉了揉已经被撞平的头发,晕乎乎的顺着二叔的手看向辰曦。
模糊的重影在眼前浮现,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瘸了的那条腿有些弯曲,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二次伤害。
“不必了,二叔想问什么便问,没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林子墨紧紧拉着辰曦的手,给乌祁义使了个眼色。
乌祁义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拉着管家就往外走,期间还觉得人有些吵闹,直接一手刀再次将人劈晕。
管家被扔到雪地中四脚朝天。在关门时,乌祁义看着二叔探究的眼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重的将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二叔的身子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门外的管家被摁在地上当坐垫,乌祁义坐在上面托着腮,静静的望向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轻人啊。”
二叔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关注外面的情况,他的视线落回到林子墨的身上。看着对方腰间的手,他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真是甜蜜呀!”
他好像总是喜欢感慨,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眼中竟然慢慢的涌现出慈爱。
林子墨皱了皱眉,往辰曦的怀里躲了躲,眼中是止不住的嫌弃与审视。
“呵……长大就是好啊,心底里的郁气都消散了,开朗了不少。”
看着林子墨的动作,二叔笑出了声,他眼中的慈爱更浓了,身子不自觉的向前探了探,认真的观察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二叔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老了,不中用了,人死如灯灭。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二叔有话直说。既然都猜到了,何必说的这么遮遮掩掩,不像你的风格。”
二叔的话别有深意,但林子墨现在不想和他兜圈子。
“还是小时候可爱,现在都不好骗了……幻的实验成功了,但那丫头恨我入骨,送你们来不难猜,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留着我的执念了。”
二叔刚开始莫名其妙的感叹让林子墨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他设定的人物性格是这样的吗?
林子墨奇怪的看了一眼数据,可得到的却都是无异常的结果。
然而林子墨的沉默好像给了二叔什么启示,只见他低头轻笑了两声,手指不断的摩擦着衣服的布料,眼睛中的痛苦一闪而逝,转而又换回了最开始笑呵呵的模样。
“那是我亲自拍板定下的课题,我从未后悔过。”
“你成功报复了所有的仇人,我们这群人的执念还停留在原地不得寸进,可你却已经得到解脱了。”
林子墨的眸光闪了闪,他难得坐直身子正色的打量起面前这个,由他一手创造的二叔。
真有意思,他这是在帮自己完善剧本。难道那个残次品真的能创建生命,赋予灵魂?
“二叔说这话我就有些糊涂了。”
林子墨试探的开口问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脱离了剧本的范围,他很想知道这个人造的产物究竟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却不知他在问这话的时候,某个已经被扔到角落吃灰的神器此刻正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
只得了一个大概剧本的辰曦此刻也发现了异常。
感受到情侣俩专注的眼神都落到了自己身上,二叔很受用的眯了眯眼。这种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真好。
一个好的演员就是要有良好的临场发挥能力,面对不合理的剧本一律说不,戏都是自己加出来的。
“时间啊,真是最深奥的话题,穷极一生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参悟呢?”
“我当初并没有向时间倒流的方向去发展。你知道的小墨,我是个很务实的人……办不到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因为那是浪费时间。”
“幻的课题是我一手发下去的,那群蠢货妄想撼动时间,也不知道用脑子想一想,若是时间真的那么容易撼动,我们林家又岂会没落至此。”
二叔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脸上的表情因为过于复杂的情绪而变得扭曲。
“咳咳,咳咳……”
乐极生悲,二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不断的拍打着胸口,弯下腰,猛烈的咳嗽着,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都咳出来一般。
茶杯被失手打翻在地上,二叔抽出怀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真是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情绪就容易激动,没吓着你们吧。”
帕子被重新塞了回去,二叔的情绪平复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袖口,眼含歉意的看向两人,看起来着实有些神经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