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神医?”
见着马车内没有声音,棠姝走上前试探地唤了一声,依旧无人搭理。
棠姝蹙眉,难不成廖神医半路下了马车跑了?
丞相与棠屿脸上带着一抹焦急之色,他们心里的大石头才刚刚落了地,不会廖神医这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霍凌辰看了一眼众人,迈步上前,将马车帘子一把撩开。
就见里面廖白竟然靠在马车里,四仰八叉地沉睡了过去。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丞相更是看向棠姝:“姝姝,是不是太晚了,廖神医累了要休息啊?”
看了一眼天色,的确已经是三更天了。
棠姝只顾着救自己母亲心切,着实没想这么多,这样一看,的确是她太唐突了。
“不如先扶廖神医进去休息一下吧,等明日请神医为母亲医治?”
棠屿开口说道,棠姝正要点头,便见身旁的霍凌辰开了口。
“无妨,本王叫他起来就是,丞相夫人的身体最要紧。”
说着,霍凌辰便上前一步,抬手在马车上敲了敲,发出两道沉闷的声响。
然而,声音响起,马车内的男人却依旧睡得很沉,甚至还打了两声呼噜。
众人:“……”
廖神医是有多疲累,这都叫不醒?
霍凌辰面上略带着些许尴尬,看向棠姝,移目又看了一眼众人:“大家先别着急。”
转身看向暗祁,声音带着一丝沉闷:“去把他给本王叫醒。”
暗祁愣了一下,赶忙点头,随后跳上了马车,解开腰间的水囊,饮了一大口,然后对准沉睡不起的廖白,上去就猛喷了一口。
正沉浸在美梦当中的廖白被口水喷了一下,浑身一激灵,瞬间睁大了双眼:“谁啊!没看到小爷正睡着吗!当心小爷给你下毒啊!”
廖白十分愤怒地吼着,当看清自己的处境,以及在马车门口围观他的几人时,他神色一僵。
完了……
他方才在马车上来了困意,竟然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他这么对年对外的形象啊,竟然在今天就毁于一旦了!
暗祁蹲在廖白的身边,脸上略带着尴尬:“廖神医,刚才殿下叫您怎么也叫不醒,属下无奈才出此下策,廖神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不要下毒啊!”
廖白脸上挂着一抹阴郁,随即从马车上坐直的身子,瞪了暗祁一眼:“滚滚滚!”
“哎,是,属下这就滚!”
暗祁很有眼力见地跳下了马车,紧接着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可清醒了?”霍凌辰平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淡笑。
廖白沉着脸:“人在哪儿呢?”
要不是看在外面人多,他今天高低要把霍凌辰这家伙毒倒!
“廖神医,我母亲就在府内,有劳神医了。”
廖白看了一眼棠姝,随即冷哼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刚才被暗祁喷的口水,脸上带着一抹嫌恶。
这个暗祁,真是欠收拾!
廖白气鼓鼓地想着,跳下马车,也不理会众人,径直朝着丞相府内走去。
留下众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着……
片刻,廖白停下脚步,负手转身看过去:“喂,不是要救人吗,带路啊!”
廖白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紧接着立马朝着府内走去。
廖白一路阴沉着脸走到了安氏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见安氏情况虽然危机但还有得救,立马放松了下来,随即便打了个哈气。
霍凌辰蹙眉:“还不快去救人。”
廖白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你,你在这着什么急,有我在就算是两脚都迈进阎王殿小爷我照样能给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听见廖白的话,霍凌辰便知道丞相夫人有救了,毕竟廖白这家伙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不着调,但却不会拿人的生死开玩笑。
廖白走到床边,给床上的安氏搭了脉:“她这的确是中毒,而且毒已经渐渐侵入五脏六腑,如果本神医不来,估计真是没有几天可活了。”
廖白严肃地开口,回身又看向众人。
“那我夫人现在怎么样,可还有希望?”丞相满面焦急地开口问道。
“虽然此毒比较烈,但丞相放心,有我在,保证贵夫人没事。”廖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着保票的开口。
听见这话,众人才狠狠松了口气。
“留下一个人帮忙,其他人都出去等着吧。”廖白又打了个哈气,紧接着便开始往外赶人。
他已经连续好些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廖白现在只想赶紧救人,救完人好回去好好大睡个三天三夜!
棠姝想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父亲,兄长,还是我留下吧。”
丞相与棠屿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众人除了棠姝,其他人都往门外走去,随即关上门,他们知道廖神医要给安氏施针了,这个时候绝不能被打扰。
房间里。
廖白坐在床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里面安静地放置着一排银针。
棠姝站在一旁,见状赶忙将一旁的蜡烛台拿起站在了床边照明。
廖白看过去,微微轻挑了挑眉。
倒是个有眼力见的。
没再多说什么,捻起银针便扎在了安氏身上的各个穴位上,随即又拿出一粒药丸,掰开安氏的嘴,放了进去:“去拿一些水来,让她把药丸顺下去。”
棠姝二话不说,立马照做。
做完一切后,便需要等待银针在安氏体内呆够一个时辰后启针。
廖白趁这会儿功夫,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脸感慨的道:“哎,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用毒至深,看这样子,你母亲这毒已经中了有小半年了。”
“小半年?”棠姝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
廖白脸上充满了不满,斜了一眼:“怎么,本神医说的话你不相信啊?”
棠姝赶忙摇头:“不是,廖神医切莫多想,臣女只是觉得震惊,丞相府凡是入口的东西都会有人专门负责检查,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中毒的情况。”
更何况这毒持续下了小半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半点察觉,更是叫棠姝心中无比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