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无尘和顾一剑两人架着马车径直去了吏部衙门。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特别好,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他下了马车后,撑着纸伞到了衙门口。
“姜公子。”
门口的衙役自然是认得这位,赶忙行礼道。
“两位兄弟辛苦了。”
姜无尘也没有犹豫,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吴大人可来了?”
“大人早就在府衙坐堂了。”
其中一名衙役如实回答,又陪着笑脸道,“公子,这不敢收。”
“这又不是给你们的贿赂?请两位兄弟喝茶而已。”
姜无尘笑了笑,直接将银票塞到了他们的手中,拱手道,“我就先行入内了。”
进了大门,他过了大堂。
却见吏部的很多官员正在办公,他不在意,收起纸伞径直朝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去。
“吴大人。”
在房间里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须发皆白,精神抖擞,丝毫不显老态。
此时的他,正低头写的东西。
这人正是吏部尚书,吴辅臣。
“原来是姜公子。”
吴辅臣显然是被这声音给惊了片刻,然后又恢复了笑容,起身拱了拱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有空来了?”
虽说他看起来热情,可并不欢迎。
毕竟姜无尘先前纨绔是出了名的,就算现在有所改观,也并不能抹除他先前荒唐。
“主要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姜无尘自然也看出来了,心里却也不在意。
毕竟原主先前的荒唐行径,他都看不上。
“上茶。”
吴辅臣并没有接话,只是冲着门口喊了一句,然后离开座位,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示意姜无尘落座。
紧接着就看到一名衙役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姜公子。”
吴辅臣落座后,接过茶杯呷了一口,“先前令尊姜大将军在世的时候,我很佩服他的为人和处事。做事公平公正,也不会利用手中的职权胡乱做事。”
这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显然并不想帮忙。
“吴大人,我今天并非为了自己的事而来。”
姜无尘看了一眼茶杯,却并没有动手。
“既然不是为了自己的事,那本官倒是有些好奇,又是为了谁?”
吴辅臣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他可不信这公子哥能做什么大事。
“是这样的。”
姜无尘也不藏着掖着,当即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纸,“这是位进京赶考的考生,由于他先前半路遭遇劫道,身上财产被掠夺一空,甚至连考试的凭证都丢了。”
“我明白了。”
吴辅臣看到这,拿起那纸张看了片刻,“余守诚?”
“是的。”
姜无尘见状,这才端起了茶杯呷了一口,缓缓道,“此人现在就留在我布纺中做事,现如今距离秋闱也只剩下半个月左右时间。”
“只剩十天了。”
吴辅臣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今年的主考正是我和宰相大人。”
“依着吴大人的意思,此事是否可行?”
姜无尘对于刘承志并无任何好感,现在只想求着眼前这位看看是否有法子。
“所有的考生都有登记。”
吴辅臣将纸张放在了原处,思索了片刻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主持他们那边乡试的主考官,应该是徐大人。到时候我和那边核对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会将凭证送到府上。”
“如此,那就多谢吴大人。”
姜无尘原本以为会受到刁难,未曾想到眼前的人答应得如此痛快,当即起身拱手道。
“姜公子,你客气了。”
吴辅臣摆了摆手,有些不以为意地回道,“这天下的考生说到底,也是我这一次的门生。帮一些小忙也是应该的,况且看他习得一手好字,想必成绩应该不差。”
“具体的在下倒是没问。”
姜无尘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他诗文做的不错。”
“能够得到姜公子的肯定,我想料定应该不差。”
吴辅臣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在他看来,一个纨绔子弟又如何懂得诗词歌赋?
“吴大人,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你收下。”
姜无尘从袖子里又取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
“这……”
吴辅臣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佯装有些恼怒道,“姜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本官当成什么人了?快快收回去!”
“吴大人误会了,这不是贿赂。”
姜无尘轻笑一声,开口解释道,“我听说吴大人先前由于家庭拮据,将你们一处宅子给卖了,这是我特意收回来送给大人的。”
“这是……”
吴辅臣闻言,这才赶紧将桌子上的纸张打开,看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正是一张房屋地契。
“姜公子,这……这我不知该如何谢你。”
他双手颤抖,忍不住开口道,“实在是太……”
“吴大人不必客气。”
姜无尘有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开口道,“大人帮了我这个忙,我也应该投桃报李不是?再者而言,就拿当下的情况来说,应该是我感谢大人才对。”
“你放心。”
吴辅臣将地契收好,一脸正色道,“我等一下就去问徐大人,顺便查一查户部在册的举人,应该不是问题!”
“如此,那就多谢吴大人了。”
姜无尘心里稍微定了定神,开口道,“这铺子里还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无论到时候成不成,还望大人能给个话。”
“没问题。”
听闻此言,吴辅臣当即答应了下来。
他起身将姜无尘送到了门外,然后才回到了府衙。
看着桌子上那张有关于余守诚的纸条,他思索了片刻,却走到了灯笼前。
“吴大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谁……原来是子清啊。”
吴辅臣闻言,吓了一跳,起身回头一看,这才松了口气。
“我先前看到姜无尘姜公子来到了你这边。”
许子清轻笑一声,自然是察觉到他脸上的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了何事?”
他由外地入京,调任吏部侍郎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