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答的不好,他今日是否有性命走出这座大殿?
倘若走不出,只盼着来世不再入宫。
李太医还在那里绞尽脑汁时,大皇子赵承安前来拜见。
大皇子的出现,倒是给李太医争取了一些思考的时间。
大皇子一入大殿,看到满地下跪的太医,顿时提起心来,急忙看向父皇。
“父皇您这是……”
皇帝一抬手示意:“不必担心,朕无碍,宣他们来只是想问询一些事情。”
大梁皇帝子嗣不多,仅有的几个皇子,又以大皇子的心性最像他。
其生母又是与他同甘共苦的女子,只是在诞下这唯一孩子后,身子亏空的厉害,终日汤药不离口。
无力再生养其他皇嗣,但是大皇子也争气。
“父皇身体安泰,儿臣便放心了,只是让这些太医过来,究竟所谓何事呀。”
“近日儿臣听闻,姜无尘在城中又搅起一番事端。”
“惹得京城众人议论纷纷,不知他此举会不会带来什么影响。”
大梁皇帝这几日一直在为使臣的事情思虑。
却不曾留意京城内的动向。
“哦?你听到了什么?”
“那江无尘花了大笔银财买了一个布庄,还在京城中寻找刺绣技艺了得的女子。”
“姜大将军英年早逝无人继承他的骁勇,实在可惜。”
“如今不知他的儿子又在乱搞什么名堂,儿臣想亲自去探查一下,还望父皇能够应允。”
经此一事,大梁皇帝对姜无尘也有一些新的看法。
他既然能说动匈奴使臣不再追究和氏璧一事,便证明他的能力。
虽不如他父亲那般少年英勇,若来日能作为他的谋臣又何尝不好?
朝堂之上最忌讳一方独大,必然要两股力量相互制衡制约才能长久。
不然为何又有臣子不吵,天子怎得安宁一说。
“也罢,那你就去探查一番。”大梁皇帝未过多思虑,便准许。
大皇子当即行礼谢恩。
他一走李太医也想出了应对之法。
也是堵上了他这大半辈子的行医经验和运气!
“回禀皇上,匈奴所处之地并非龙脉,所行之事凶残暴虐,乃不被世人所接受。”
“如此匈奴可汗怎会有康健之体,无天子之罡气保护,又上了年纪,体内怕是有多处隐疾。”
“只是对外隐瞒的好,皇上你可还记得上一次可汗入京是几年前?”
大梁皇帝想了想,上一次见可汗,那还是七八年前的事情。
那时可汗还年轻,曾在他的面前出言不逊,这一晃居然过去了那么久。
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一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倘若可汗真的有意隐瞒身体隐疾,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皇子才走出殿门,便看见了二弟赵承熙缓步而来。
垂在腰间的环佩碰撞时发出清脆声响。
“见过皇兄,皇兄也是来给父皇请安的吗?”
赵承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请安的时辰已经过了,二弟为何来呀?”
“皇兄正要去一趟德盛布坊,不知二弟可有时间有心情,一同前去。”
赵承熙一听大哥要去德盛布坊,而他此次前来也事关此处。
莫非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皇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二弟怎有不随同的道理,只是已到了这里,还麻烦皇兄能稍等我片刻。”
赵承安侧身让开进入大殿的路。
二人擦肩而过时,说:“二弟,快进去吧,父皇今日心情可不佳。”
李太医想出来的一番说辞,也得到了其他太医的佐证。。
算是勉强得到了大梁皇帝的信任。
有惊无险的从大殿一一退了出来。
赵承安看着这些太医好心安慰:“诸位太医,父皇近日来心情不佳,也是辛苦你们了,今日之事切莫记在心上。”
以李太医为首,代众人答谢:“多谢大皇子垂怜,只是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得快些回到太医院。不便在此久留。”
赵承安与太医院的太医们并无矛盾,自然愿意行个方便。
“那还请诸位太医快些回去,莫要耽误重要事情。”
太医走后,赵承熙也从里头出来,见他垂头丧气,赵承安便上前关切询问。
“二弟,怎么父皇又骂你了?”
赵承熙叹息一声道:“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皇兄一样,能够得到父皇的喜爱。”
“算了,不说这些,皇兄不是还要去德盛布坊,咱们快些走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为了节省时间,二人并未选择乘坐马车。
一人加一匹快马,用最短的时间,来到了城东的德盛布坊。
一来到这就发现这布坊的生意还真是好。
店里人挤人,人挨人,不绝于耳的都是那些女子,在那里挑选面料花样叽叽喳喳的。
可是赵承安却发现,姜无尘并不在这里。
来回走动的不过是客人,以及在这里做工的伙计。
这姜无尘不是已经当了这家布坊的老板,为何在此不见他?
此疑问才出口,便有店里的伙计告知缘由。
“公子,您这就孤陋寡闻了,我们的新老板可是大将军之子。”
“他接手布坊生意之后,为了多做点生意,整日里游走在外。”
“您今儿来的不巧,我们老板刚走,您是否有重要事情,可留一张字条儿,我替您转交,等老板回来看过字条,必然会联系您。”
赵承安抬手轻摆说:“倒也不必,我也只是来此处瞧瞧,你们这里可有上等面料。”
伙计笑着说:“公子,您可对地方了,在京城之中,只有咱们德盛布坊的面料,才能称得上是上乘。”
“不妨偷偷告诉您,就连皇宫用的面料,都不如咱这的,公子里边请我为您一一介绍。”
赵承安一听此话,心里自是有些微词。
这普天之下皇室所用之物最好。
这小小一家布坊,怎能夸下海口,说比皇室之物还要好,他自然要进去看看。
与此同时,姜无尘正在织布厂观摩纺织女工们的辛苦劳作。
看着那经纬线排布紧密,线梭子忽左忽右穿梭于其间。
织出来的布紧密,而且厚重,但是所织成的布宽度不够。
这就导致用这种布制成的衣物,需要进行多次缝合。
接口多了,衣物整体就没有那么垂顺。
当即姜无尘提议,要将织布的架子加宽。
可这样一来就惹得那些纺织女工的怨声载道。